“即使不知道事情的是非曲直,也是一定要維護自己的學生么?”
朱見深咧開嘴唇笑了起來:“老師是好老師,學生也是好學生,就是這些老師和學生,一個個都是讀書讀糊涂了,眼里哪里還有朝廷律法,眼中哪里還有皇室!”
這話在場的幾人,誰都不敢接,朱見深冷笑了幾聲,將頭轉向沈運:“要查這些監生么?”
“查和不查,其實沒多大的關系!”許白微微沉吟了一下:“這是繼上次彈劾屬下之后,內閣再一次對殿下的試探,只不過這一次更過分,逯杲的死算是一個意外,這一點,怕是鼓動攛掇的那位自己也沒想到會事情會鬧這么大,這個時候,追查這些監生,倒是有些棄本逐末了。”
“你直接說徐有貞的名字好了,在這里還有什么忌諱的!”朱見深到底還是少年心性,嘴角微微一撇:“內閣,商先生也在內閣,李賢也在內閣,我可從來沒懷疑過他們!”
“徐有貞這兩年身居高位,勢力根深蒂固,今日之事,只怕也只是牛刀小試一下而已!”朱見深見到三人都不說話,繼續著自己的話題:“幸進之徒,竊居高位,能做出什么事情來,也就可想而知了,偏生這樣的人,給了他時間和名望,如今他門生故舊,朝堂里比比皆是,若是要動他,只怕立刻就是會天下大亂!”
“殿下何必要動他,俗話說,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許白輕輕的說道:“今日這樣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他日還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殿下素來不喜錦衣衛,這一次,若是正好拿錦衣衛這事情做做文章,就算不能因此事反噬于他,也必將他陷于被動!”
“你以為我沒想到這個嗎?”朱見深搖搖頭:“內閣那邊,商先生的才學和能力,遠遠超過徐有貞這幸進之徒,我有商先生這樣的大才,有李賢這樣的忠臣,我還在乎他嗎?只是我大明的內閣首輔,即使是目無皇室,把持朝政,但是,要讓他滾出內閣,也只能用體體面面的方式,這和這個幸進之徒本身沒關系,這是我大明朝廷的體面!”
朱見深沉寂了一下,微微搖搖頭:“大義上找不到他的錯,那么,就從小節上尋他的錯,雖說小節動搖不了他的位置的,但是,風評差一些,總歸是讓他沒這么肆無忌憚!”
“殿下,臣以為,還就得在大義上抓他的把柄,對于徐有貞這樣的重臣、權臣,小節不拘對他毫無影響,而且,殿下當下也不是要清算他,只需要坐實他幾樁罪狀,然后請他卷鋪蓋而已!”
“你能抓到他的把柄?”朱見深看著許白,很是凝重的問道:“今日進宮,我已經對太后言明,我和內閣的事情,不想宮內插手,若是你要做事情的話,只怕出了東宮,朝野都不會有人助你,你可清楚?”
“臣想試一試!”許白想了想,點頭說道。
“那好,這件事,你放手去做!”朱見深贊賞的點頭道:“我緝事廠,也該讓朝野上下見識一下了,以前怕你惹禍,讓你做事低調點,不過,以后不用了,若是做不好此事,以后別說你,就是東宮,想高調也高調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