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奶奶問周老太太,“你小孫女今年也終于成年了,這下你可以松松口,讓她和我家那小的見一面了吧?”
“你還記著這事?”周老太太呵呵笑,“剛才我們永和在的時候你咋不問?”
云奶奶哼哼,目光斜了一眼底下交頭接耳的周家遠房親戚們,“我要是當著大家問了,你立馬得和我急?是不是?走,坐了這么大半天,咱們兩個老太婆出門走走,我還真有點私密事情和你說。”
她拉了周老太太起身。
其他人見狀也要跟著。
云奶奶哪里愿意,作嗔怒狀,“都陪你們好半天了,也得和我這個老閨蜜說說話不是?都坐著,我們老姐兒倆去去就來。”
周老太太也無奈。
只能擺手讓親戚們都坐下來,“你們該聊天吃茶聊天吃茶,該打牌的打牌,反正怎么熱鬧就怎么來,要是覺得空間不夠大,阿芳,領大家去花廳另外排桌。”
她話都這樣說的。
好幾位心眼活的想跟也沒好意思了。
胡阿芳留下來陪客。
兩位老太太出了主屋,往后院的亭里走去。
加起來上百歲的年紀,兩人離開了人群,爬到了涼亭頂樓第三層,這才坐下來對看著雙方喘息。
周老太太許久沒像這會那樣出汗了。
拿著手絹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云薔,你還真有話和我說?特地挑這么高個的地方?”
“沒話說就不能拉你出來了?”云薔,也就是云奶奶,呼呼喘了幾口氣,拿著手絹扇涼風,又指了指腦殼,“我這腦殼啊,在那待得疼!你那幫遠房親戚吱吱喳喳跟個麻雀似的,開口就沒有停的,要是年輕那會我還能聽聽多發表兩句,這會,老了,不中用了~”
“你老什么啊?”周老太太呵呵的笑,“大我兩三歲的人,看著卻和我差不多,你有啥資格說老?”
“你個不害臊的老婆子!我個八十來歲的人,走錯門誰不叫我一聲老奶奶?”云奶奶翻了一個白眼,“別貧了。咱也不廢話,就剛才提那事情,你咋想的?”
石桌上有茶水。
還是溫熱的。
云奶奶拿壺倒了一杯吃下了,繼續道,“你們永和生下來那年我就和你提過定娃娃親,那時候你說人小,后頭孩子媽年紀輕輕走了,你們先兆娶了二房,我想著這沈文秀是個后媽,也不一定能對永和好,這些年瞧著先兆和你這個當老娘的越發疏遠,也不親近永和,可見我的想法沒錯,那年我還提讓永和和我們家御哥兒定親,你也不樂意......”
又一杯茶水下去,“說怕孩子長大不喜歡反悔,今兒我問你,永和和御哥兒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說?”
周老太太真的很無奈:
“怎么都這些年了你還掛念這個事情?鳳御他長得不差,要見識也有見識,要家世也有家世,這樣的男人還怕找不到老婆?怎么就盯上我們永和呢?”
“柳開,我聽著你這意思,還是要推脫了?”云奶奶細細的柳葉眉微微一挑,輕哼了一聲,臉上柔柔的表情也變了,“我不管了!永和今年十八歲,她已經成年,孩子有選擇自己后半生和誰在一起過日子的權利,我就喜歡永和到我鳳家做孫媳婦!孩子要是愿意,你總不能不許吧?”
“這么些年沒見,你還是那樣,得不到就愛耍脾氣。”周老太太頭疼的揉揉眉心,“算了,你要兩孩子見面就見面吧。不過我可提前說好了,我們要以永和心思為準,千萬別難為她,那孩子......她也是苦命人。云薔,我勸你,你們村口那老瞎子算的命可不一定準,永和不一定就得是你們鳳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