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大哥。我都被你追問了一個時辰了。你問我為什么祖母執意要與封逸劃情界限?你應該問問封逸都做了什么?你該知道他最初相中的是保寧,可保寧不愿意。這種事本就講究緣份,姑娘不愿,自然不該強求。可你知道嗎?
我母親曾經故意裝病,還說自己要不久于人世。在臨死前執意要見見保寧。保寧那陣子一直沒出松溪堂,得知母親病重,急急來探望。這時候封晉來了,他竟然當著……當著我長姐和秦書寧的面,意圖輕薄保寧。大哥若不信,可去問長姐儀寧。
儀寧姐姐喝斥,卻終究沒法阻止。至于秦書寧,她只會在一旁冷眼旁觀,吃味于自己只能為妾。若是不阿金察覺有異,不管不顧沖進清溪院救下保寧……大哥,我說過,封逸不是好人,可你偏偏不信。
我們與人結交,一定要睜大眼睛。不要被表像所惑。那封逸看上去倒是正人君子的很,可內里卻藏污納垢。這事祖母也知道,我母親之所以被送回馮家,便是因為此事。”
保寧和封晉看不出秦守寧的神情。
可也不難想像此時秦守寧一定一臉驚詫。
果然,秦守寧聲音詫異。“大伯母被送回馮家不是因為身染重病,要回馮氏靜養?”
“若真的身染重病,更不會送回馮家了,在自己家里靜養更好些。是因為她竟然狠心到眼睜睜看著保寧被封逸輕薄。大哥,封逸與你結交另有圖謀。如今他與秦書寧的親事已定,下月便要成親。這之前,一定要不讓封逸知道我們秦家有意與秦書寧一刀兩斷。那只會讓他一計不行又生一計簡直讓人防不勝防,我們秦家最近本就不安穩,還是不要多生事端為好。”
保寧從沒聽過秦海寧這般有理有據的長篇大論。
她有些吃驚,想和身旁的封晉交流一下。不想側頭正迎上少年沉沉的眸子。
保寧小聲道:“怎么了?”
“……疼嗎?”
保寧不解。“你母親所為……很疼吧。”保寧終于明白了。她先是怔了怔,隨后搖搖頭。“我對她沒有期望,也談不上失望。”“傻姑娘,哪有對母親沒有期望的孩子。”哪怕他的母親想將他握于掌中,以至他步步荊棘,處處掣肘,他同樣對她心存期望。
他的保寧,小時候受了多少苦。
封晉這人其實沒什么同理心,也很少去想別人如何。
可對于保寧,他會控制不住的去想。她從小不得親人關懷,住在秦家最偏僻的小院。若不是秦老夫人慧眼識人,可能她還在秦家一處無人問津的角落受苦。
心里也會有恨吧。
可是保寧沒有,他從她身上看不出丁點對親人的怨懟。只這一點,就讓封晉欽佩,可又很心疼。他想在很多年前,在小小的她縮成一團,遠遠的看著秦夫人疼惜庶女時,把她抱到自己懷里。
他的小姑娘,他來養,他來疼。
保寧笑了,釋然的笑了。“阿晉,真不疼。現在你身上的傷更讓我心疼。”
冷不防的聽到這樣一句話,封晉眸子猛的一亮,不等他拉拉保寧的小手,屋中簾子一挑,露出秦大公子那張糾結的面孔。看到保寧,他目光微縮,再看身邊的封晉,秦大公子登時有了一種不知手腳該擺哪里的忐忑。
剛才他還曾說過他父親說,阿金是個小白臉。根本就不能讓保寧托付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