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法語也是從魁北克的祖父母那里學的,對于真正的法國上流文化一無所知。
為了避免穿幫,麥肯拒絕了總督府的款待,以苦行明志為借口,跑去了一座寺廟,覺林寺居住。
之所以要選擇覺林寺,一來是因為除了法國人的總督府和兵營,西貢就屬這座寺廟居住條件最好,而且對于殖民地當局也十分順從。
二來自然是因為麥肯要想辦法一勞永逸地解決自己的發型問題。
當然,他不是要剃光頭當和尚。
作為一個法蘭西人,當然不能去信仰佛教,這是事關人籍的大事。
但是佛教,確切的說,是漢傳佛教中有一樣好東西,麥肯覺得非常適合自己。
佛教流派很多,分類方法也很多,比如大乘小乘,漢傳藏傳等等。
其中漢傳佛教有個特產叫做戒疤。
據說是因為當年蒙古人不殺和尚,漢地多有喬裝僧人的百姓。
后來蒙元當局想出一個辦法區分真假和尚,和尚沒有頭發那就在頭上燒戒疤,真和尚就有個戒疤這種東西,然而燒了戒疤頭發再也長不出來了,也免了和尚剃頭的煩惱。
這個傳說是否屬實已不可考證,但戒疤確實是漢傳佛教獨有之物。
而越南作為儒家文明圈中最廢物的一個,在東南亞也是稱霸一方的小霸王。
泰緬柬老等國都是小乘佛教,而越南偏偏是漢傳佛教。
漢傳佛教好啊!
麥肯早就覺得頭皮癢,每過幾天刮頭皮麻煩了。
畢竟卡內斯特伯爵是個謝頂,這是眾所周知的特征,萬一自己哪天一不留神頭發長出來了可就糟了。
所以麥肯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給自己頭頂點上戒疤。
寺廟里的和尚聽到這個洋人要求自己在他頭頂燙上六六三十六個戒疤,整個人都傻了。
北面天朝的高僧也就燙十二個戒疤,你這洋人要燙三十六個?
你是屬蛤蟆的嗎?
不過沒辦法,麥肯要的就是萬無一失的效果。
于是,在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嚎叫之后,一個留著月代頭,頭頂天罡之數戒疤,胸口掛著十字架的天主信徒,在覺林寺誕生了。
好在這個時代英法都在印度有殖民地,已經見過更加奇葩的印度苦行僧了。
西貢的法國人只是認為這位卡內斯塔伯爵可能是被明人折磨瘋了。
但至少比那些印度奇行種看上去正常一點。
而對于西貢的印度仆從軍來說,這位卡內斯塔伯爵可沒有瘋,非但沒有瘋,這一看就是位有修行的大佬啊!
這幅尊容,這幅樣子,多少有點像是達摩之類的高僧,再加上他白皙的皮膚,顯然是婆羅門中的婆羅門啊!
不少阿三大兵見到麥肯眼睛都直了,匍匐在地,一動都不敢動。
甚至,他們還以親吻麥肯走過的土地為榮,認為這是與神明親近。
如果能舔上一口麥肯的靴子,更是三天三夜都不漱口,不斷回味余香。
畢竟直到二十一世紀,印度的神棍還能讓一個邦的警察總長親吻他的腳丫子,九指神僧卡內斯特伯爵難道還不足以令他們瘋狂嗎?
在所有法國人,以及麥肯本人黑人問號的表情中,他莫名其妙地成為了駐越法軍中印度士兵無可撼動的精神領袖。
就連西貢總督也發現,那些懶洋洋的,全無紅頭阿三之勇武的白頭阿三居然在麥肯來后,在操練和做事上變得積極了許多。
這都是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