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歷史的山巒之上俯瞰這個時代,朱富貴當然堅定地站在小鎮做題家的一邊。
無論是幾年后一飛沖天,攪動整個世界的普魯士-德意志民族,還是后世隱忍四十年,終究圖窮匕見,朝著民族宮殿的王座發起沖刺的中華民族,他們的崛起無不依托于做題家們堪稱殘暴的力量!
甚至后世的美帝,也不過是中國和印度的某些做題家們被狗糧吸引并圈養后托舉起來的烏托盛世罷了。
若沒有中印日韓出產的做題家(或者因為馬斯克單列一個南非?),哪里有歐美人快快樂樂地學藝術、學哲學、追求實現多姿多彩人生的空間?
所以從一開始,大明的教育系統走得也是無可爭議地義務教育道路,絕無快樂教育的生存土壤。
真正的素質教育絕不是快樂教育。
教育必然是不快樂的,因為教育本身就違背人類的天性。
如果順從人類天性,順從快樂,那么除了個別天生熱愛學習,我學習我快樂的異種神獸,大部分普通人最終只會墮入深淵。
即便是要成為一個安心躺平的廢宅,其實也是經歷了系統的學習,了解了這個世界運轉的規律,甚至懂得自我管理,絕不是某些國家快樂教育教出來的造糞機器,外加刑事犯罪制造機們可以比擬的。
基于擁有系統的特殊機制,朱富貴當然很重視培養文化藝術。
之前去毛利敬親所在的小學探班,發現他這個手工課老師“被生病”后,組織了多部門的調研,并在全教育系統明確體育課絕不能被侵占的紅線,并鼓勵藝術教育。
不過由于家庭經濟水平對于子女美術、音樂成績影響過大,藝術類不可納入全國性考試綱程。
藝術專業也需要參與普通升學考試。
至于說會不會對大明文化崛起產生不良影響,朱富貴認為肯定是有的。
必然會有某些藝術奇才被基礎教育的大過濾器篩除。
不過必須要看到,如今這個時代,傳統音樂、繪畫其實已經日薄西山,不再是文化斗爭領域的主流了。
報紙、雜志、廣播等新媒體才是文化斗爭的主戰場。
更不要說,電影工業這個必將橫掃一切的后起之秀。
而從事這些行業,基礎的文化課程學習積淀必不可少。
反正朱富貴是絕不希望在未來某一天看到在自己的國家里出現解個一元二次方程就算才女,寫個訃告能做寫出“國土無雙”的文藝圈亂象的。
總而言之,從思想上到實踐上,朱富貴在大明所踐行的其實就是“普魯士系”演變而來的后世義務教育。
不過在說辭上,朱富貴自然不會和俾斯麥一行這么說。
而是將大明的現行教育體系稱之為“中國傳統教育的自然延續和再創新”。
作為科舉制,或者說公務員考試選拔制度的發明國家,朱富貴聲稱大明現行制度來源于中國古代先賢一點問題都沒有。
別說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就連俾斯麥也表示,普魯士的教育模式確實曾經參考過伏爾泰等人對于中國制度的描述。
所以東西方兩大做題家之國達成共識,“明-普魯士教育體系”是一套具有古老傳承的,但兩地如今分別起源卻不謀而合的教育模式,是普惠且解放生產力的。
除了達成共識,在國際輿論戰場上相互支持之外,朱富貴還趁機提出大明國子監歷史系與波恩大學海因里希·馮·西貝爾教授團隊一起修編《第一次世界大戰史(ThehistoryofthefirstWorldWar)》。
這里的“第一次世界大戰”自然不是指幾十年后把威廉老弟的孫子趕下皇位的那場世界大戰。
實際上,在很多人看來,后世所謂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根本就是一場戰爭,只不過中間有一個長達20年的休戰期罷了。
法國人肯定狂喜,畢竟這樣巴黎就是堅守20多年才舉起白旗了。
當然了,這種說法有些歐洲中心論。
畢竟對于中國來說,兩場戰爭的區別是極大極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