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我大幕府的鐵甲艦,德川慶喜以為自己被林肯坑了,不曾見過一面。
但其實他是見過的。
就在他倉皇逃出江戶的時候,遠遠見過一眼。
但那時候,這兩艘船早已經成了大明的形狀。
一艘叫嘉定,一艘叫揚州了。
不管怎么說吧,風雪好歹是700多噸的船,放在當年的幕府,也是巨艦了。
所以德川慶喜才提議,回歸倭寇的老本行,用風雪號去騷擾倭島都護府沿海。
如果能搞得倭島片帆不得下海就更妙了,一定能大大打擊暴明的威信。
再不濟也能讓暴明疲于奔命。
可以說,德川的計劃不說能成功,可至少也是個路子,相對合理一些。
不過我大清自有國情在此。
我大清的內政外交路線,何時又講過“合理”二字?
“德川將軍,你以為本王不懂海戰?其實是你不懂黨爭!”
索特那嘆了口氣,道,“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本王也不是去送死,風雪號上有快舟七艘,等咱們到了了那狗皇帝座艦附近,便放下快舟,裝滿魚膠火油等物,沖入海港之中,只要隨便燒掉幾艘暴明的船,就是大功一件!”
“原來如此,這是當年國姓爺,啊呸,當年鄭逆對付荷蘭人的大船的方法吧?”
德川慶喜眼睛一亮,不過轉而又問道,“不過這需要有悍不畏死的死士才行吧,我們有培養過這樣的人才嗎……”
德川慶喜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發現,索特那王爺的大臉盤子上,一對烏溜烏溜的綠豆眼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馬薩卡……西卡西……亞麻帶……”
德川慶喜從疑惑到惶恐,從惶恐到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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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大概是因為名字取得好,運氣值拉滿,風雪號一路上居然都沒有遇到倭島都護府的巡邏艇。
而且僅僅700來噸,又是大鳥船的造型,風雪號與其說像是一艘軍艦,更像是一艘民船。
一路上偶遇來往的商船,對方也都將它當做某個窮酸的同行罷了。
連大明的小火輪都買不起,還敢來扶桑航道跑商,陪不死你!
在各路船老大的鄙夷下,風雪號由倭人老船長的引領著,悄無聲息駛入大阪灣區,距離情報(指《大明日報》)中狗皇帝座艦將會停泊的神戶港已經越來越近了。
這時候,索特那也不敢再喝了,而是手心冒汗地握住欄桿,等待命運的審判。
這時候,德川慶喜與三十個鼻青臉腫的日本“勇士”已經被清兵用拳頭和馬刀請上了“神風”突擊舟。
索特那當然沒有辦法保證這些日本人的忠誠,但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用他們留在皮島和金州的家眷作為威脅。
是想體面,還是想被體面,這就看他們自己如何抉擇了。
根據海圖,只要再接近一點,就能放下自殺式沖鋒舟了。
德川慶喜說的沒錯,這是當年鄭芝龍鄭成功父子對付紅毛番子的方法,也是古典海戰中以小博大最常見的方法。
至于說到了鐵甲艦時代究竟還管不管用,索王爺覺得應該還是管用的。
從丘處機那會開始,道家學說就深刻地影響著蒙古人。
以至于后世千里之外的布里亞特人還是喜歡往自己身上畫陰陽魚。
索王爺作為通遼可汗,當然也深受道家學說的影響。
火克金,他深信不疑。
畢竟他用江東鎮“獨立研發”的大清鐵皮做過實驗,只要火勢夠猛,就完全能燒穿鐵甲!
“近一點,在近一點!”
索特那已經額頭冒汗了。
他再怎么不學無術也知道,那些人力驅動的沖鋒舟可以沖刺的距離是有限的,如果太遠的話,這些矮小的東洋人根本劃不過去。
然而索特那最擔心的一幕發生了。
一束刺眼的強光打到了甲板上,高音喇叭響了起來:“這里是大明倭島都護府靖海稽查,這里是大明倭島都護府靖海稽查,此海域已納入臨時管制,此海域已納入臨時管制,請速速離開,請速速離開!”
“嚯,這些無恥的明匪,居然將戰艦偽裝成為巡捕海船!”
索特那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并不比風雪號短小幾分的稽查船,“這絕對是阿明仔的詭計!他們一定是發現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