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那個愛爾蘭老鄉仔細說完了明國的政策之后,唐尼卻發現,當一個白奴好像也沒有那么慘。
他們從事采礦工作,每半年享受一次免費的放血療法。
定期還會有兼職獸醫對他們進行身體檢查。
每日三餐都會有足夠的土豆、紅薯、鷹嘴豆、粗面包,甚至每周都會有雞肉和西瓜吃。
而就工作本身而言,雖然相比華工來說要危險得多,但實際上,因為明國先進的礦下設備,嚴格的風險預警制度,乃至于兼職獸醫們高超的醫療水平……
這么說吧,按照那個老白奴說法,除了沒有自由,他擁有一切。
在大明當奴隸的死亡率,比在芝加哥或者曼徹斯特給盎格魯撒克遜資本家當產業工人要低得多得多。
老白奴請唐尼喝了一杯,然后半開玩笑地告訴他,如果哪一天愛爾蘭又發生了當年那樣的災難,與其相信英國人的救援,不如來大明當奴工吧。
說著,他便把劣質大麥酒一飲而盡,急急忙忙歸隊了。
這只是每個月的例行放風時間,如果耽誤歸隊時間,可是要挨鞭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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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差點當做白奴抓走之后,唐尼繼續自己的旅程。
他發現那個老白奴講的話似乎都是真的。
也是,他沒有必要在萬里之外欺騙自己的同胞。
大明的窮人真的在吃優質高筋小麥粉。
而愛爾蘭的窮人連土都沒得吃。
這樣強烈的對比,讓唐尼感到心塞。
英國佬的財政收入明明比明政府高得多,如果他們的眼睛里哪怕有萬分之一的仁慈,哪怕每個愛爾蘭饑民能獲得每月10磅的黑麥粗面包,那場災難就不會發生了。
唐尼又想起了自己活活餓死的母親和兄妹。
除了糧食之外,唐尼還發現,在大明,就算最貧窮的人家,也擁有體面的住房。
那是一種被稱為“春發樓”的建筑。
與他得到的,大明可汗欽賜的“春發一號”馬鈴薯有著同一個名字。
唐尼猜想,“春發”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他即是一名偉大的農業家,也是一名偉大的建筑師和工程學家,并且還是一名同情窮人的,仁慈的紳士,有著無與倫比的智慧與貢獻。
他設計春發樓或許無法與那些富麗堂皇的別墅相比,但也遠遠好過貧民窟了。
在愛爾蘭,別墅豪宅都是英國佬的,只有貧民窟,才是屬于愛爾蘭人的。
唐尼已經受夠了這一切了。
愛爾蘭被英國人奴役得太久,是時候該改變這一切了。
懷著這樣的信念,唐尼隨隊登上了返回都柏林的游輪。
只不過,他的懷中已經多了兩樣東西。
一小袋二倍體“春發一號”馬鈴薯種子。
一本大明可汗親自撰寫的,英文版的《朕的奮斗》。
唐尼有些慚愧,實際上,在外貿書店中,他是看到還有一本蓋爾語版的《朕的奮斗》的。
只可惜,他知道,自己如今還沒有能力讀懂蓋爾語版本,所以只能購買了英文版。
但是唐尼發誓,總有一天,自己一定也能說一口與大明可汗一樣流利的蓋爾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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