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英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個兩歲的小娃娃。
小佛爺管他叫邢寶兒。
李蓮英自然不能這般叫。
只能含糊的叫小主子。
小主子好像并沒有繼承他父親冠絕寰宇的智商,兩歲了才勉強會說話。
反而,他到是完美繼承了他父親那驚世駭俗的容貌,甚得小佛爺的歡喜。
至于說開口晚一些,那是好事。
多少名艷青史的才子都是大器晚成的。
小主子自然也是如此。
“蓮英,你回來啦?”
開口說話的不是杏貞,而是大搖大擺,葛優癱在龍床上的Dr.邢。
幾年過去,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到現在的怡然自得,和在家里一樣,他已經完全習慣了長宿紫禁城的生活。
除了不能到處溜達,這里的生活簡直完美!
邢九六問道:“蓮英,我的止痛藥帶來了吧?早年間給朱家天子搞科研,消耗太大,不吃點止痛藥,我這渾身都疼喲!哈欠!”
“奴才帶來了!”
李蓮英忙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圓形小盒子,里面裝著上好的印度煙土。
邢九六又伸腳踹了踹,“杏貞啊,給爺點上!”
“摁!”
杏貞交代邢寶自己扣鼻屎玩,然后起身取出煙槍和明火柴,給邢九六點煙,同時給李蓮英使了一個眼色。
李蓮英會意,從衣擺下露出另一副藥,上書【臺灣登噠郎】五個大字。
相比希伯來秘藥,這種臺灣登噠郎藥性要溫和許多,在大明文化圈內部售賣。
據傳說,這是當年延平郡王鄭經心愛之物,效果非凡,一粒就要20大明元,可謂價比黃金。
杏貞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悄咪咪地將藥藏在了枕頭下面。
接著,邢九六抽著大煙,杏貞逗弄著邢寶,李蓮英則念著最新一期的《大明時報》。
當聽到,大明集結數萬人馬,將在渤海灣進行登陸作戰演戲的時候,杏貞忍不住黯然道:“邢郎,你是朱富貴的長輩,他日他如果打進北京城,你必然是朱明的座上賓……
而妾為階下囚……
千錯萬錯都在妾身,咱們的孩子是無故的,君莫學陳世美……”
邢九六嚇得大煙槍一哆嗦,忙道:“杏貞,你怎么能如此看為夫?為夫是那種拋妻棄子的人嗎?為夫愛美人不愛江山,等到朱明打進來,為夫跟你走!
總之,你們跑路的時候,請務必帶上我!”
“哎,你總是,總是這么的體貼……”
杏貞嬌羞道,“我只怕,如果明人兵臨城下,我那個窩囊兒子和喪盡天良的小叔,怕是不會放過我們……”
以己度人,杏貞覺得,自己反正如果要完蛋了,肯定是要提前把仇家先弄死的。
邢九六尋思,自己在咸豐死鬼后宮里頭干的這些破事,若是讓咸豐他親兒子和親弟弟發現,怕不是凌遲幾回都不夠的,連忙道:“杏貞小娘子,那可如何是好?那可如何是好啊!”
杏貞忙安慰道:“邢郎毋慮,妾身雖不如你這般博聞廣識,雄才大略,但政斗還是有一手的,前些日子,妾身已經委派了王公公為使,去了錦州……”
李蓮英在一旁伺候著。
關于勾連索特那王爺這件事,他心中始終覺得有些不妥。
“若欲治十常侍罪,當除元惡,但付一獄吏足矣,何必紛紛召外兵乎?”
這句話是李蓮英在三國演義里看到的。
當然……
我才是十常侍。
現在要殺的是何進。
不過可以反過來用嘛!
只要小佛爺去找慈安娘娘服個軟,請大將軍鬼子六入宮說話,那自己不就能埋伏太監刀斧手,手起刀落將他咔嚓了嗎?
何苦要請董卓入京呢?
那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最關鍵的是,這小小一張龍床上,也容不下兩個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