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九六畢竟是也是韃宋名義上的攝政王,遷徙隊伍因他之死停頓下來。
一路上,韃宋大軍自然和高原地方勢力發生過沖突,也俘虜了一些密宗僧侶隨行。
其中一個大喇嘛建議將邢九六攝政王進行天葬。
考慮到客觀條件的限制,杏貞含淚同意了這一建議。
于是她命人在一座山崗上用石子壘起了一個簡陋的露臺,再添加上桑格花鋪成了一個花床,接著把情郎放了上去。
杏貞在李蓮英和王承德的攙扶下,哭成了淚人。
倒是已經四歲了的趙小寶,笑十分開心,頂著大腦袋在老父親的墳頭愉快的蹦迪,將花瓣揚得到處都是。
杏貞不得不命人將他捉了起來,嚴加看管。
很快,嗅覺和視覺都極端敏銳的兀鷲便開始在天空盤旋。
他們是雪域高原上的清道夫,負責處理掉一切尸體。
杏貞被這些可愛的大鳥驚艷到了。
它們的容貌就和情郎一樣英俊。
情郎的尸體能夠被它們啄食,想必也是非常幸福的吧?
杏貞朝著大鳥們默默祈禱,希望邢九六能通過他們的消化道往生極樂。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尷尬的一幕發生了。
數頭巨大的兀鷲飛落下來,站在邢九六的尸體旁邊,探出頭嗅了又嗅,聞了又聞。
最終,它們嫌棄地拍了拍翅膀,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仿佛在說:“啊呸!有毒食品,腌制入味了都,爺可不是傻子!”
杏貞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些大鳥越飛越遠,只留下邢九六涼透了的尸體在零下十多度的低溫中慢慢僵硬。
這是第一次,情郎終于自己硬起來了!
但杏貞必須要離開了。
索特那留下帶隊的心腹,征夷大將軍府的副統領德川慶喜掏出手銃,恭請圣母皇太后上路。
最后回望了一眼躺在花海中的邢九六,杏貞爬上了屬于自己的軟轎。
或許未來許多年后,這具容貌奇偉的尸體,依然將是雪域高原上的一個路標。
“德川將軍,我們已經在這里走了將近兩年了吧?此去天竺,到底還有多少路途,要走多久啊?”
杏貞忍不住問道。
德川慶喜搖了搖頭。
你問我,我問誰?
當年玄奘大法師去天竺,可是走了十四年。
不過玄奘那個時候不知道吐蕃可通天竺,從西域那邊饒了一個大圈子。
所以倒也不能這么計算。
抬頭望天,德川慶喜有點想念家鄉の撒庫拉了。
高原苦寒,不知寒暑。
家鄉的撒庫拉也不知道有沒有盛開了。
它們凋零的樣子一定很美吧?
搖搖頭,德川慶喜忽然想到,當年自己祖先德川家康熬死的猴子豐臣秀吉,不就是夢想著吞并朝鮮和大明,再征服印度,建立一個龐大的帝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