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此時,老人說起話來,變得有些哽咽。
“.…..我程家就這么一個孩子,他父母死的早,缺乏管教,才讓他變得乖戾,但他今年才十八,還有很長的路,讓他懊悔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夏亦垂下手,朝下方陡然扣下了扳機,血花濺上褲腿。
“啊——”程傳男凄厲的慘叫,捂著肩膀幾乎痛的昏厥過去。
老人激動連連邁出兩步,看著孫子中槍的一幕,身子都在顫抖,腳步蹣跚的朝前走。
“當年你出獄,是我收留了你,給你工作,也給了你去比賽的名額……你不能不念往日的情面啊,當初你在法院受審,也是我程廣恩,拿著李方明的罪證去警局給你爭取脫罪的機會……”
夏亦嘴角勾起來,仍舊搖搖頭。
槍口挪移,對準了腳下程傳男的大腿,食指再次扣下扳機。
呯——
“啊——”
大腿被直接打的對穿,程傳男在地面翻滾的哭喊起來:“饒了我吧,我只是讓人去你屋里抓鳥,什么都沒想干啊……”
他不明白,只是抓一只鳥,為什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個人為什么會有槍,只不過是抓一個無足輕重的畜生啊,為什么這樣追殺他……
“.….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殺我啊,真的不敢了。”青年還在哭喊。
程廣恩看著地上翻滾哭喊的孫子,嘴唇抖了抖,闔上眼簾,在周圍所有人視線里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嘭。
蒼老的身影矮了下來,膝蓋嘭的一下跪在地上。
“我把從李方明那里得來的資產,全部轉給你,往后我和傳男不會再出現在交河市,這下……你滿意了吧。”
對面,對著青年的槍口漸漸偏轉開。
夏亦握著槍柄,唇角隱隱勾起一絲弧度。
皮鞋松開程傳男,朝老人邁了過去,輕輕在對方發抖的肩膀拍了兩下:“早一點說,什么事都不會發生了,白讓你孫兒受這么多苦。”
“好了,叫救護車吧,免得流血過多死了,賴我頭上。”夏亦越過了他,目光隨即望去對面的東方旭。
后者站在那里,將倆人之間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現在的烏鴉,果然變得會算計人了。”
他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對對面的夏亦在說,片刻,舉步走過去。
兩人面對面。
夏亦將手槍插進后腰。
“我猜,你不是來抓我的?”
“讓你猜對了。”
風聲嗚咽的拂過大橋上,中槍青年的哭喊、老人安慰的聲音里。
東方旭跨過一步,與對方并肩相錯,各面一個方向,他聲音壓的極低:“有人要見你。”
“誰?林漸淵?”夏亦微微側臉。
“通勤局,統管行動組的副局長,楊森泰。”
說完,東方旭轉身,走去車隊那邊,讓名叫蔡昭的女性搭檔回復警察那邊。
只有一句話。
“通勤局暗查到程廣恩當年與李方明有勾結,甚至有涉黑嫌疑,進行批捕。”
輕描淡寫的化解了夏亦持槍追殺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