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斜,城南郊區的公路偶爾有車輛飛馳過去,卷起的塑料袋飄飄搖搖的落在泛有鐵銹的工廠大門口,緊閉的大門延伸,雜草和落葉鋪去的破舊廠房里,有著燈光亮著。
煙霧圍繞燈泡升騰。
賭桌周圍十多名賭客紅著眼睛或猛嘬著煙嘴,緊盯對面美女荷官手中發下的牌,輸了的人發瘋似的哭喊,一屁股坐到地上,隨后被看守丟了出去。
二樓的鐵梯上,此時正有幾人下來,對于剛剛發生的一切,并未在意,锃亮的皮鞋踩過鐵梯,落到平整的水泥地上,一個年約四十左右,頭發油亮倒豎的男人走在前面。
“老王,賭場的事,往后你來搞定,最近我贊助了本縣的賽事,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曾經營過賭場,但這種來錢快的買賣,丟了又可惜。”
“好的。”后面緊跟而下的,是一個五十多歲,須發花白的老者,而前那人則是他的老板李方明,將對方送到門口時,后面有手下過來,低聲在他耳旁說了什么,隨后快步追上已經發動的汽車。
車窗降下來,李方明吐了一口煙霧:“什么事?”
“常爺打來電話,收購土地的事,出了點意外,他在常客來那里等你。”
“那個廢物…..”
李方明升上車窗,催促司機駛出了這里,沿著熟悉的路線進城,隨后在常客來麻將鋪外面停下,不久,那邊巷子里,肩膀纏裹繃帶的常吾一瘸一拐的走出,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才坐進了車里。
左側靠窗座位上的李方明,叼著雪茄的嘴張開,露出一顆金牙,目光卻是看著車外漸漸向后推移的街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找南韓人萬無一失的嗎?”
“本來萬無一失,可突然發生意外,李泰援還沒挑戰武館,就被人打斷雙臂……”
李方明揉了揉眼角,偏過頭,看著頗為凄慘的常吾,哼了一聲。
“誰干的?連你也被打,說明對方看穿你聯合外人。”
“館內的清潔,叫夏亦的家伙,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發現的。”常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低聲道:“他還說,讓老板準備好財產等他。”
“他還知道我?”
或許意識到有些嚴重,李方明皺起眉頭,思索記憶里和這個人有關的信息。
“夏亦……根本沒聽說過這人,有過節么?”
車輛駛入萬福小區的家中,下來對另一邊下車的常吾吩咐道:“召集兄弟們過來一趟。”
回到別墅,已有人過來:“老板,長谷先生托人送了禮物過來,放在客廳,人已經回去了。”
“嗯。”
走出車庫,呈在李方明面前的是一條木漆長盒,手下人小心將其打開,一抹森寒倒映出他雙目。
“好刀啊…..”李方明將這柄倭刀取出贊嘆幾句后,讓人拿去收藏室放好,隨后與常吾一起走上二樓。
“島國的長谷賴川真是會投人所好,知道我喜歡收藏兵器,就成天想著賄賂,但是他不知道我李方明拿人東西,可從不手短…..”
走上二樓,先行一步的那名手下去往收藏室,他掏出雪茄抽了一根扔給跟隨的常吾,歪了歪脖子坐下時,有人點燃打火機遞過來。
吸了一口煙霧,李方明架起一只腿,靠向沙發:“對了,繼續說說,那個叫夏亦的人,南韓十幾個人都解決不了他?你被打成這樣,他武藝還在你之上,怎么在一個武館里當一個清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