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晴天,晨光推開黑暗,蔓上前方凸起的山包。
青草輕搖,凸起的山丘之上,駐扎的帳篷外,四角長腿的野獸剝去了皮毛,架在火堆上烤,名叫李恪的青年,涂抹調料,香氣撲鼻,油脂落進柴火里,冒起青煙發出滋滋的聲響,不遠的圓形帳篷內,有著女子說話的聲音傳出。
“我們一直與南方這片土地上的貴族戰斗,也越來越適應,但提米諾亞那邊冒險者傳來的消息,北方之國的軍隊悄悄在卡密希爾北部集結,應征的北方貴族家族多達五十,軍隊至少有五十萬……”
述說里,有習得泰特里亞語的翻譯將她說的內容轉化為漢話,阿爾托蕾婭停下聲音,等著對方將話里的意思轉達,余光卻是打量周圍,有跟隨她同來的幾名反抗軍將領,大多都會武技、魔法,都是反抗暴政打出勝利之后,過來投靠的冒險者,此時講究禮儀,目光直視,安靜的坐在那里。
而另一側,則是來拜見的人的手下,一個個身形魁梧、壯碩,沒有任何禮儀的坐在那里喝酒吃肉,粗野豪爽。
膀大腰圓的潘鳳拿起酒瓶,倒一碗酒,俯身里脖子上的金鏈搖晃,他抬了抬臉:“你們也端起來喝啊,這可是我們那邊的,老窖里埋了好幾年,那滋味,很爽的!”
翻譯沒空,那邊自然也沒人明白他說的什么。
阿爾托蕾婭只是禮貌的點點頭,算是回應,別扭的拿著筷子,夾起的菜又掉了下去,隨后,上方的公孫止讓人給他們換上一副刀叉,在翻譯的話語聲里,擦了擦嘴,目光投了過去。
“一個女孩子從一無所有到能做到這種程度,在我的記憶里,倒是有這么一個,可惜后來她死了。”
喝酒吃肉的一群大漢停下來,大抵是明白公孫止口中說的是誰,俱都沉默下來。
那邊,阿爾托蕾婭似乎也察覺到帳篷內的變化,聽完翻譯的話后,將話題引開:“我并沒有尊敬的將軍說的那樣,只是得到老師的指點,到這里來,也是老師的指引。”
“敢稱陛下是將軍,活的不耐煩了——”
大掌將桌面拍的震響,酒水都灑了出來,許褚唰的站起來,粗壯的雙腿將桌子都差點掀翻倒地,對面反抗軍的幾名將領嚇了一跳,不過也是不示弱的起身對峙。
眼看要打起來,公孫止抬了抬手,虛按:“仲康,坐下,她不知道罷了,估計是夏亦故意不講清楚。”
彪肥的身形這才坐了下來,按著膝蓋虎視眈眈的盯著對面剛剛想要和他動手的幾個異界人:“若非我家陛下不同意,爾等今日腦袋就不再肩上了。”
那名來自駐地的翻譯,汗流浹背的看了看兩邊,這句話,他自然不敢說給對面聽,倒不是害怕,而是建立起的關系,要是斷了,最后也只會追究他頭上。
這時,帳外的李恪將烤好的肉拿進來,分給在座的所有人,公孫止切一片吃進嘴里,咀嚼了幾下:“味道不錯,這是野獸?”
“是西比斯,一種食草的野獸,沒有什么攻擊性。”阿爾托蕾婭也嘗了幾口,像這種食物,做奴隸期間是根本吃不到的,反抗軍聲勢起來后,也只是偶爾吃過,畢竟那么多人需要吃飯,她一個人開小灶,容易被人詬病,辛苦建立起來的威望也會蕩然無存。
“和咱們的羊差不多嘛,不過這肉挺嫩的,油水也足。”
帳內的眾將討論起哪個好吃,公孫止放下切肉的小刀,“對了,你的老師怎么沒有親自過來?最近一段時間,他在做什么?”
“尊敬的將軍,我的老師正在南大陸最東面的阿克薩火山,他召集了一群灰巖矮人,來這里之前,我正好從那里過來。”
阿爾托蕾婭還是擔心北方之國的軍隊南下正事,幾欲再次開口說起,都被首位的公孫止打斷:“他倒是清閑,召集一群矮人,想要鍛造上好的兵器?”
隨即,偏過頭,看去周圍的將領。
“往后,你們去找夏亦,把手里的兵器都換了,弄上一批神兵利器。”
帳內,眾將大笑起來,甚至在想著措詞了。
“尊敬的將軍,北方之國的軍隊很快就要南下,我的老師指引我過來,就是希望能從你得到支援,他說,你手中有著無可匹敵的軍隊。”
阿爾托蕾婭不想再拖了,放下刀叉,臉色有了些許焦急,可對方一群人似乎并不將這種局面當做正事來看待,依舊喝酒吃肉,說著怎么從夏亦那里得到兵器云云。
“將軍…..”
公孫止看點點頭,“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將軍,老師說你會管的,可阿爾托蕾婭從你眼中看不到一點正視。”阿爾托蕾婭站了起來,拳頭捏緊又松開,“敵人估計有五十萬,當中還有很多法師、祭祀,我們的勝算非常渺茫…..我懇求你幫幫我們,這片大陸上,還有很多奴隸生活在壓迫里,他們需要獲得自由,獲得我們的解救,老師說,只有你能辦到。”
這番話引得帳中諸人吵吵嚷嚷起來,典韋環抱的雙臂伸展開,壓到桌上:“陛下都說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