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太清科執光的真實面目。
科執光的目光沉浸在了棋盤上,看著棋盤上的定式,也回憶著昨天晚上和晴島鹿下的棋局,棋子如同光影般落在現實中。
一步,再接一步。
【已累計思考:683步】旁邊的系統給出了提示,現在這個數字也依舊在增加。
這就是科執光從昨至今所思考的量,一個局部變化圖差不多就能貢獻近百手計算,再放及整個棋盤,683步并不算難。
誠然,只是對高手來說并不算難。
接下來是小目定式教學,時間還剩八分鐘。
小目就是星位的旁邊,無論是橫軸還是縱軸,都只移動一格。
小目的定式相較星位來說可謂多了不少,整個日本古棋史都在研究小目的變化,總結出了一大堆平時根本懶得去下的定式。
“差點忘了,最后還有這個單點三三的定式,就是看到對方下星位的時候,你往三三這里點一下,就能活出一塊棋。”
棋盤分19路,也可以當坐標系來用。
星位剛好是縱軸四路,橫軸四路,算作四四。
三三自然就是比星位更低的位置。
擺完這個點三三定式的兩種變化后,水城夕月說:“點三三的好處在于一定能活一塊棋出來.....至少不用擔心輸的太難看。”
“當然這個定式也別一開局就下,下完這個定式后,己方只能在角落上活出寥寥幾目棋,而對方卻能在外面砌一道鐵墻起來。”
“懂了,時間快到了,我得上了。”科執光嘿咻一聲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等一下!”水城夕月喊道。
“怎么了?”
“我到現在還沒太搞得清情況,就是那個......呃......你覺得只要學幾個定式就能戰勝長谷學長?”水城夕月小心地問。
“當然不覺得。”科執光理直氣壯又理所應當地回答。
“那你還與他打賭?”水城夕月有種勸科執光回頭的意思。
科執光沉思了一會之后便答:“正是因為覺得不能戰勝他,挑戰他才有意義吧?”
“這......”水城夕月不太能理解對方在說什么。
“換個角度說這句話就是,如果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一定能戰勝他,那我為何還要挑戰他那?”科執光說,右手也按在了胸口上,有種演說時的激情彭拜。
是的,他馬上就是要上棋盤的人了,棋盤如戰場,戰意也已經在悄悄醞釀。
“如果說神是那種明知道自己會贏,最后也的確贏下了一切的存在,那么神之下的圣,就是那種不知道自己會贏,但同樣也贏下了一切的存在。”科執光說。
“而仔細一想,我的目標,不就是封圣嗎?”科執光雙手一攤,笑意介乎于自信和狂熱之間。
水城夕月一時半會難以言對,只覺得科執光好像換了一個人,既成熟,又相當不成熟,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異樣的矛盾美感。
“那就這樣,我上了,贏棋的話請你吃飯。”科執光扭頭就要走向長谷上隆那邊。
“記住,不會下的話,就點他的三三啊!”水城夕月忍不住提醒道,像是在說打不過就快跑。
也像是在祝武運隆昌。
“知道了,點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