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低氣息,空頂不存在的眼鏡,反射出不存在的光。
角部定型,一枚黑棋打入邊空中,戰斗驟然開始!
外界的棋盤前,到場的隊友們都捏著冷汗在看這一場。
“熊谷昭久,也是個力戰派選手,也有業余五段的實力,據說他們社團的安排就是讓他從副將直升主將,對他的棋力相當自信。”副社長拿著一份戰術筆記本說。
“喂,現在好像很復雜的樣子啊,他們上來40手不到好像在右邊對砍了起來,再往下走的話,白棋好像不利吧?”平實生看著棋盤上的棋局說。
根據他的計算,最后黑白會變成一個很有趣的對殺,黑棋會在左右扳兩下之后,憑空長出一氣,反殺白棋。
“這個是兩扳長一氣吧?”平實生說,這是個比較經典的手筋題型。
忽然一個陌生的女孩聲音傳來:“不,這個是黃鶯撲蝶,白棋快一氣殺黑,你再往下多算兩步就能看到了。”
被這么一點醒,平實生對于棋形的計算立刻又深入了幾步.....還真是黃鶯撲蝶!
黃鶯撲蝶,是圍棋的經典死活題之一,出招的一方會以極其鬼魅的手法點在一路的死線上,雖然沒有緊在對手的身上,但就是能憑空讓對手減少一氣,從棋形上來看,就像是一枚暗器擊在了蝴蝶的心臟。
平實生趕緊扭頭,想看看是哪位高人一語點破了這層玄機,結果一看——
是個戴帽子口罩眼鏡的,打扮近乎不法分子的女孩子,如果不是那露出的雙馬尾還能證明這是個嬌弱的少女,不然保安肯定不放她進來。
“你誰啊!”
“呃.....知道我是來看棋的就行。”晴島鹿尷尬地說。
棋盤之上,黃鶯的光影從天而降,鷹擊般取走了蝴蝶的生命,蝴蝶的尸體飄落在了這個局部。
當熊谷昭久看到這個結局時,手指狠狠地抽了抽。
他也只算到了“兩扳長一氣”的變化,于是放心大膽落子了,但沒想到居然還有手筋之后的第二重手筋!
意思是對手比他考慮得更深?
除了走廊外的棋盤,還有講堂里的主舞臺棋盤,作為解說之一的直坂藏之介和一名段位較低,但面容姣好的花瓶女棋手講抽選有看點的比賽進行講解,在棋界中,花瓶女棋手搭配有實力的男棋手講解是基本配置。
“哦?有人實戰中下出了黃鶯撲蝶的棋形?”直板藏之介頗感興趣地問道。
“是啊,根據前方傳來的戰報,有一局雙方在40手不到就走出了黃鶯撲蝶的棋形,而且雙方的對局依舊以近戰纏繞為主,應該是一局很精彩的對局。”一旁的女棋手回答。
“好吧,那么就講講這盤吧,雖然黃鶯撲蝶作為題目來講,可謂是1K階段的必修課程,但在實戰中遇上,還是挺少見的。”直板藏之介笑著說。
大棋盤上的棋局很快更換,立刻換成了科執光的這局棋,對局雙方的名字以及所屬院校都寫在了棋盤旁邊。
“執白的這一方是叫科執光嗎?”直板藏之介詫異道。
他依稀記得,在那個雨天里,他們四個老友在一起吃拉面,異口同聲地提到過這個名字。
沒想到他也和這個名字沾上關系了。
“是的,他是蕓京的副將,是在開賽前兩天被替換上來的,沒有參加比賽前的合宿,應該是蕓京的秘密武器吧?”女棋手笑著說。
“哈哈,秘密武器,好吧,應該就是秘密武器了,現在棋局進行到了62手,白棋很瀟灑地鎮在了六路線上,選點很妖嬈,剛好是黑棋跨不斷的點上.......”
體育館內,對局的二人當然不知道自己這局棋已經被搬到了主舞臺的講解臺上,如果知道的話,對二人來說壓力應該又會增大許多。
忽然,一個咔的聲音刺入了熊谷昭久的耳膜中,讓他在椅子上嚇得一彈。
仿佛聚精會神盯著屏幕的時候,被jumpscare糊了一臉。
定睛一看,結果只是科執光開了罐飲料而已。
然后淡定地咪了一口——
——哈,透心涼心飛揚,盡管只是七喜。
熊谷昭久的臉黑了黑,有種被盤外招挑釁的感覺。
現在棋局進行得這么緊張激烈,你居然還有閑心來一口飲料?
不能忍!
再次打入上方,挑起新一輪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