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傷口被修復完畢之后,這條手臂也就變成了滿是肌肉的堅挺手臂,然后就能狠狠地攥拳出擊了。
最后一刀,是與之前寄生在黑棋身上的毒瘤做切割,滿是毒素的腐肉全都塞進了對手的口中,而精華則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中。
精華已盡皆堪棄。
“和預期中的一樣,為了自保右邊氣非常緊的棋,黑氣只能將白棋放進來,這下就看白棋能不能在黑棋的空中挽回剛才棄子的損失了。”
高處的老人們也說不清發生了什么,反正好像就是科執光連打了幾個哈欠之后,整個人突然就精神了。
但再仔細一想想,矢武也是去了一趟洗手間洗了把臉后,也回過了神來。
“這盤棋質量不低啊,難以想象如此精彩的好局,出自兩個還沒定上段位的少年之手。”
“說起來須賀征一九段真是慘啊,放棄了躺在夏威夷海灘上的公款度假機會,盡心盡責地幫弟子研究棋局,結果還是沒有力克齋藤的弟子。”
“話不能這么說,現在局面還很細,我點了點,就算白棋最大程度破空做活了,兩邊的目差也十分接近,接下來可是半目勝負的局。”
“我說,我們不如別切棋盤了,這種時候比起看棋盤,看兩位棋手好像更有看頭些。”
“有道理。”
鏡頭根據指示后方拉遠了許多,將兩位棋手全都囊括在了鏡頭中心,雙方的一舉一動間都散發著針鋒相對的氣息,安靜得暴烈得猶如藍火。
棋力不夠的人,是察覺不到這份強大的。
172手,白棋生根完畢,將龍活到了最大限度,鋒利的龍尾在一路上爬行,刺向了最遠處。
科執光也終于能暫緩一口氣了。
剛才自己的一連串操作,簡直是抽了張翼神龍,將生命值緊緊地鎖在了1的位置上。
LP1,依舊是風中殘燭。
棋子已經安頓,轉危為安,全盤厚實,現在終于可以反攻了。
先手在他這邊。
將棋子握緊,握久,將全身的力量灌入其中,再以一個打棒球用力投擲的姿勢將其投出!
“科執光成功立在了右上角的角部,搶下了全場最大的一枚官子,這種先手活棋再搶最大官子的走法,我只想用爽來形容。”直坂也松氣似地笑笑。
漫長的官子階段拉開帷幕,到了這個階段,棋盤上的一切都能夠被量化,用數字來計算,根據官子的大小及先后手,排列最優解答就行。
對局廳的人越來越少,窗外的光線也越來越灰暗,從下午一點鐘到六點,這局棋依舊在讀秒聲中緩緩推進,將齒輪咬合而上。
隨著場外越來越安靜,棋盤上的摩擦越來越少,戰鼓一樣的背景音樂聲也越來越高亢。
最后一片單官收完,點目開始。
計時鐘停止工作,裁判走上前來,攝影機也在一旁變換著拍攝的角度。
矢武的完美狀態也在這個時候結束,從吃下那顆藥丸起,也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
狀態解除的一刻,仿佛玻璃被粉碎,被刺耳的聲音吵醒,自己的靈魂費了好大勁才重新裝回身體。
然后是頭痛,耳鳴,眩暈,許多不良癥狀都來了。
——這個癥狀,居然要持續兩個星期?
一想到要在這樣難過的狀態下待兩個星期,他整個人就有些崩潰。
但仔細一算也的確劃得來。
科執光這個對手的強大,他已經深刻了解了,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他的強大的確超乎想象,沒準真的在自己之上——矢武如是想道。
但他很快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這顆藥丸只是幫自己激發了最強狀態,也就是說這依然是自己的力量。
既然這樣,那現在他擊敗了科執光,依舊證明自己的實力在其之上!
“科執光,勝半目。”
“啊?”矢武聽到這個消息后,愕然在了椅子上,腦子仿佛被狠狠地撞擊敲響了一下。
“感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