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藤躺在溫泉鄉休息間的一張太師椅上,翻動著最新一期的黑白之間。
封面以科執光和竹刀鍛為主角,兩人坐于一張沙發的兩側,彼此之間散發出強烈的對抗之意,光線也給得恰到好處,鏡頭感十足。
日常黑道既視感,還帶那么一點教父氣息。
除此之外,兩人的位置也很有講究。
本來最開始是科執光坐右邊,竹刀鍛坐左邊,但在拍攝封面的時候,倆人在攝影師的指示下調換了位置,變成了科執光在左。
根據戲劇的原理,在鏡頭左側的人,天然具有主角意味,好比游戲闖關都是從左往右走的。
當然,竹刀鍛和科執光都不知道攝影師安排這個座位的小心思,不然的話竹刀鍛會急得把自己名字中竹刀這個詞拔出來砍人的。
“這小子,又在煽風點火了,如果他生活在我那個時代,保證他會被打死。”齋藤翻動著雜志上的采訪欄目說。
“那可不一定,如果他真地被天命一類的東西眷顧,沒準他能像半野老師那樣,一邊下棋,一邊沖入敵陣打人。”
齋藤的旁邊,一名慵懶的青年人開口回應。
日風谷鬼太郎,月天的持有者,也是齋藤這段時間的訓練對手。
齋藤哼地一笑:“他打人技術怎么樣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是跑路最快的那個,沖上去挑釁完對手之后,瞬間就能跑遠。”
日風谷繼續問:“能和這么一位將來有可能沖擊御城棋位置的人搭上師徒關系,這或許是命運之神對齋藤老師您的饋贈吧。”
“只是孽緣而已,談不上命運這么高深莫測的東西。”齋藤的嘴角始終咧動著淡然的笑意。
繼續翻動雜志,來到最后一頁,又到了每周都萬眾矚目的笑話環節了——
【地獄有個規矩,誰在棋盤上因為失誤,把自己本來死不了的大龍玩死了,大龍的鮮血將淹沒此棋手,普通訓練對局也算。
一次上帝去地獄視察,發現血只浸到科執光的腿。上帝就很奇怪,問到:“你浪死了這么多盤,怎么血只及腿部?”
科執光理直氣壯地回答:“因為我站在偉大女性棋手,晴島鹿的肩膀上!”】
笑話完。
齋藤讀完笑話后,倒吸了一口涼氣:“文明的瑰寶啊。”
日風谷點頭附議:“文明的瑰寶。”
“好了,我們今天的活也該開始了,起來吧。”齋藤從太師椅上起身,一瞬之間就從休閑狀態進入了工作狀態,身上蒸騰著自內而外的熱氣。
只有棋力高深者,才能看到他身上這一層如同斗氣般的熱氣。
這些天的訓練不但是棋藝上的,他也同樣不忘錘煉身體,保證著嚴酷而嚴格的作息時間,幾乎與電器等娛樂隔絕。
“他當時突擊訓練了個七天,就用快棋把我贏了,我突擊訓練幾個月,拿下龍座,應該也不成問題吧?”他自嘲一笑。
與其說是覺得自己沒問題,倒不如說是受到了科執光當時這一壯舉的鼓舞。
他本來已經就想這么慢慢消失,隨便找個有天賦的人傳授自己在行棋布局上的理解絕學,但沒想到這個有天賦的人反過來用自身的行為觸動了他這年過六十的朽木。
就算是朽木,只要削銳了,也是能一刺斃命的。
太陽升起,太陽落下,城市的燈光也在日夜交替。
每個人的生活都像樓宇上的一扇窗戶,在鏡頭前走過又消失,彼此之間沒有交集,但卻又暗有聯系。
終于,戰鼓聲一直敲響到了開戰的那一天來臨,盛宴的大門就此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