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桐道博是秀策現在的名字。
秀策劫后余生地松開了肩膀,這才松垮地往榻榻米上一坐:“看樣子,是我技高一籌啊,竹刀君。”
竹刀鍛低笑了一聲:“別高興得太早了,小心接下來被連扳兩局,最后白忙活一場。”
隊友的棋局逐一結束,科執光在東京鐵塔上也看得一清二楚,外界越來越安靜,里世界仿佛也到了入睡的時間段。
尼德霍格降落在了塔頂上,將鐵棘的雙翼收攏,像是烏鴉停歇在了電線桿上。
它依舊在眺望俯瞰這個世界,像是坐擁天守閣的戰國之主。
黑色的雨水淋灑了下來......其實那不是雨,而是尼德霍格的鮮血。
它的全身上下都插滿了神裁的戰矛,每個傷口都在流血,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
不過它并不讓人感到同情,反而讓人感到敬畏,雖然它看上已經瀕臨倒下了,但只要它的血條沒有徹底歸零,就意味著它還有反擊的機會。
眾所周知,對于優秀的決斗者來說,一滴血有時候比八千點血還厚。
科執光這邊的情況不一定比對方好過,武器的庫存基本清零,換句話說就是彈藥已經打光了。
不過好消息是這局的勝勢已經基本確立了,又是一局異常艱難的勝利。
相較于上一局的勝利,這局贏得更加曲折。
雖然上一局是最后在官子戰中取得半目勝利的,但每個點,科執光都看得很清楚,那是無可動搖的半目勝利。
而今天這局,雖然好像是贏得稍微多了一些,但有那么一些關鍵的位置都像是被打上了問號一樣,需要用勇氣和運氣去沖擊它。
贏取目數的多少,并不與贏棋的輕松與否相關,也與雙方棋力無關。
不過話說回來,五番棋的局,率先拿下兩局勝利,如此順利的進程大大超出了科執光的預期,順利到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尤其是尼德霍格身上插了這么多戰矛,根據草船借箭第一定律,等到第三局它再度歸來后,那些戰矛也都將成為它的武器。
那時,才是真正的決戰之日。
讀秒已經悄無聲息地開始了,每一下讀秒,都猶如撞鐘。
讀秒聲一路向下滑落,夜神國京始終面無表情,漠然地看著棋盤。
最終讀秒聲即將歸零時,他按下了計時鐘,意為本局認負。
深海級的壓力陡然瓦解開來,科執光頓時覺得呼吸順暢了起來。
還在電視機前守著的棋迷粉絲看到這個畫面,瞬間來了精神,恨不得當場找盆煙火點了助助興。
在大多數人眼中看來,五番棋的局先贏兩局,已經等于宣告勝利了,讓二追三只存在于理論之中。
“就這么先輸給了我兩局,真的好嗎?”科執光發聲試問。
背景似乎又安靜了下來,變成了一個正常夜晚應該有的安詳,安詳的只有北風在嗚嗚嗚。
夜神國京離開棋盤,背對著科執光走出了幾步才回答:“從一開始,你可能就有這種感覺了吧,最好一盤也不要輸給我......”
“現在看來,我的預感正在一步步應驗。”科執光說。
“你能明白就好,這場比賽其實格外公平,你提前掌握了神賜的棋技,而我只需勝利一盤,我們的起跑線相當.....后天的第三局,會在更上方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