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等熾烈的情感,又滾燙,又苦澀,含在嘴里都會發痛,可為什么.....它的味道就是那么讓人沉醉呢?為什么她的動力爐會那么痛呢?她開始沉思,開始反省,開始檢查自我是不是出現了bug,她為了弄清這個謎題,還特意調集了對手所有的資料與檔案,對其進行研究與分析......最后,她啟動了自毀程序。”
科執光認真又默不作聲地傾聽著,聽著阿爾法用回憶的口吻將這個故事吐露出來。
像是某個共同的回憶,某個共同的秘密,也是某個共同締結過的契約。
“故事到這里就結束了,后續是制造它的工程師也弄不清問題出現在了哪里,對外聲稱她從棋界退役了,從此不涉足棋壇,它消失的那一天,它的許多同類也消失了,沒人能解釋這一切的原因,只能理解為病毒傳染,或者......從一開始,工程師們的方向就出錯了。”
“后來工程師們改進了方案,造出了更安全,也更加強大的同類,整個社會都在它們的帶領下突飛猛進發展,它的故事也逐漸被人遺忘,與之一起被遺忘的還有那個少年,還有他的棋。”
最后一個深呼吸,阿爾法忽然輕松了起來:“好了,要說的故事終于說完了,有什么關于故事的疑問要問我嗎?”
科執光露出思考的神情:“故事的結局,那個與它對局的少年,最后怎樣了呢?”
“那之后,他活的一直都很好哦,吃嘛嘛香,睡覺也倍兒香......只是多了那么一點缺憾而已。”
聽到缺憾這個詞時,科執光的眼瞳不自覺地放大了,隱隱知道了那個缺憾。
“缺憾就是......他永遠也無法下出超越它們的棋。”阿爾法對前方伸出了手指,比出了執子的手勢,一枚虛擬的幻影在她的指尖成型。
“圍棋本該自由,但是因為有了它們的存在,每一枚棋子都被定格在勝率的框架之中,沒有任何一手棋能違背勝率最高的那一手棋的旨意,無人能例外。”
她落下虛影的棋子,光影的波痕蕩闊了出去。
順著那道推散而出的波痕,再加一個恍惚的瞬息,科執光發現圖書館的大門變成了一扇素白的房門,周圍變成了醫院的場景。
“如果還有不懂的事,就親自去問他吧。”阿爾法開口。
科執光呆呆地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地走向了那扇房門,五指合握向把手,一個發力將其扭開——
世界從未如此清晰。
這是一間溫馨的病房,近未來的科技質感充斥著每一個角落,可它卻一點都不冰冷,是那么的溫馨。
一個年近九十的老人躺靠在素白的床上,看向窗外的眼神里充滿了悠閑,也充滿了回憶。
與他年紀相仿的老友們圍聚在他身邊,有說有笑,還帶抽煙,同樣也在下棋。
一臺生命的監測器放在老人的身邊,一嘀嗒又一嘀嗒......那正是科執光這些日子一直聽到的耳鳴聲,原來它的出處就在這里。
一道光影落在了老人前方,那是最新研發出來的顯示器,沒有重量,也沒有實體,是純粹的光影。
那光影上面是19×19的棋盤,上面擺放著密集的棋子。
他是在下網棋嗎?
那他是在和誰下呢?
“喲,你終于來了。”躺在床上的老人注意到了科執光的存在,露出淺淺的笑意。
全場好像只有他能注意到科執光。
科執光輕輕地走了過去,來到了床前,仔細端詳著對方的面容,心臟一直在緊張地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