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前腳剛邁進總兵府的大門,便發現總兵府里面比外面還要熱鬧幾分。
所有人都是一副忙忙糟糟的狀態。
秦良玉徑直跑向了總兵府的議事大堂,平常的時候,李如松都在那里辦公看圖。
走到門口,還沒張嘴發問呢,正巧李如松也是抬頭看到了秦良玉進門,便主動招呼道:
“你回來的正好,趕緊收拾行李吧。”
“這是怎么回事?”秦良玉還是一頭霧水。
李如松從一個桌案前起身,把手頭的書卷隨意朝桌上一丟,快步走上前來:“朝廷的旨意下來了,任命我為寧夏總兵,即刻接手賊人哱拜叛亂之事。你帶上你的人馬,今晚就啟程,隨我一共趕往寧夏。”
秦良玉心中一動,接著一口答應了下來,疑惑的問道:“這么著急出發?是帶多少人馬過去?”
“前方吃緊,有三千人今夜就隨我動身,余下還有一萬五千人,陸續從山西開赴寧夏。至于平叛其他事宜,一會兒李寧會給所有人一起講解一番。”
“那……牢里剛抓了幾個走私的客商。”
“先交給山西巡撫吧,沒時間管走私客商之事了。”
秦良玉深吸一口氣,這回是真的要上戰場了啊。
過了會兒,山西總兵下屬的其他部將們也都應召趕到了議事大堂里。
近三年都是太平無戰事,李寧也仍舊只是個游擊將軍,沒有升遷。
一面灰白墻壁上,已經從之前的山西境內圖換成了寧夏的地圖。
李寧先是行了一禮,然后清了清嗓子,開始給諸人講解這寧夏叛亂的來龍去脈:
“在場的諸位都是帶兵的好手,因時間尚且充裕,李總兵要求屬下從頭開始說起。哱拜這廝乃是蒙古韃靼部族之人,后來順應天命,降我大明,我朝也未曾虧待于他。哱拜的兒子叫哱承恩,還承襲了父爵,在寧夏軍中做了個指揮使。嘉靖年間,他們父子倆在寧夏守備鄭印鄭大人麾下效力,驍勇善戰,屢立戰功,頗得賞識。因此他在萬歷初年又被任命為游擊將軍,旗下有騎兵數千余,乃是整個寧夏最強之軍,不可小覷。”
看眾人都在認真聽著,沒有什么意見,李寧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萬歷十七年,哱拜已經做到了寧夏副總兵之職,而他的兒子哱承恩則是繼承了他的游擊職位。萬歷十九年,也就是去年,火落赤等部蠻族侵犯洮河,邊疆告急,哱拜親自請命,率所部三千余人前往支援,至金城的時候,見各鎮救援之兵皆出其下,于是便在歸途之時取路塞外,聯絡了其他的蒙古韃靼部族。”
“今年二月十八日,哱拜糾結其子哱承恩、義子哱云和還有漢人軍官土文秀等人,唆使軍鋒劉東旸叛亂,殺死副使石繼芳,又命人縱火焚毀了衙門公署,收走了官員的符印,并且大開糧庫銀庫,釋放牢中的囚犯為他賣命。”
“也就是說現在他們軍隊除了原本的蒙古韃靼騎兵,還有一群囚犯組成的部隊?”一個部將皺著眉頭發問道。
“沒錯。”李寧點了點頭。
又指了指地圖上的寧夏城:
“哱拜還脅迫寧夏總兵官張惟忠以“扣餉激變”為名奏報朝廷,并且索取了寧夏總兵的敕印,張惟忠知道自己轄內出了這等事,自知罪責難逃,已在寧夏城自縊而死。此后,劉東旸自稱總兵,以哱拜為謀主,以哱承恩、許朝為左右副總兵,土文秀、哱云為左右參將,占據寧夏鎮,而且他們這幾個叛將已經歃血為盟。出兵連克中衛、廣武、玉泉營、靈州等城,唯有平虜城目前還在參將蕭如薰的治下,他守城有方,尚未淪陷。”
一面說著,李寧不停指點著已被攻克的郡縣,最后又在平虜城畫了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