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塊巨石落下,秦良玉頓感渾身輕松,邁著步子向屋外走去。
雖然看著這丫頭輕松愜意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但李如松臉上仍舊是愁云不散。
他看秦良玉走遠了幾步,轉身狠厲的瞪了一眼旁邊一直緘口不語的李寧。
“你也隨軍一起出征,擔任副將,你的主要任務是做什么,不用我再重復一遍吧。”
李寧自然心領神會,弓腰抱拳,聲音卻低的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屬下必定盡心竭力,保護秦姑娘安危!”
李如松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快走兩步,跟上了前面帶路的秦良玉。
剛出了參將府,秦良玉就跟自己手下的一個兵士碰了個照面。
這是一個青年軍漢,名叫盧錫文,之前受托潛伏在晉商走私商隊里的也是他。
遙想當年,在操練場里第一次見到李總兵給他們安排的主將是個少女的時候,人群之中笑的最開心最大聲的還是他。
后來想著一舉奪魁,當上百總,結果卻被秦良玉兩招制服,傷筋動骨,躺在床上三個月下不了地。
經過那回,見識了尚在豆蔻之年的秦姑娘的手段。
從此一心一意跟著秦良玉,鞍前馬后的效力。
現如今,這秦姑娘已經過了及笄之年,除了當年的一股莽勁兒,又平添了幾分手腕和策略。
更是讓人由衷的敬佩。
秦良玉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現在就告訴手下要出征的事。
回頭看李如松已經跟了上來,清了清嗓子道:“那個被擒的蒙古騎兵的首領,押到哪兒去了?”
盧錫文畢恭畢敬的一抱拳:“屬下安排了兩個人貼身看管著他,現在已經送去了城南的我軍大營里,屬下還特意安排了另外五個人在營帳之外看守。”
謹慎妥帖,秦良玉對這個安排很滿意,點了點頭。
想當年,秦良玉也是看著這人機敏忠懇,便經常安排他做些特殊任務。
盧錫文倒是也不枉費自己的栽培,一直完成的很好。
“我跟李總兵要去審審這人,你前面帶路吧。”
城南的李如松部營地里,十失兔被五花大綁著,絲毫動彈不得,嘴里還塞著一塊不知道是擦過什么鬼地方的臟布頭。
秦良玉一個眼色,立刻有一軍士上前,把嘴里的布頭取了出來。
剛一把嘴里的嚼頭拿開,十失兔就瞪著血紅的眼睛罵道:“你這個臭……”
“啪!”的一聲。
秦良玉也不跟他客氣,一個大耳刮子就扇了上去。
鮮紅的五指紅印蓋章一樣出現在了十失兔臉上。
“你再口出污言穢語試一下?”
秦良玉捏了捏手指關節,咯嘣作響。
“你可以試試看看,是你罵的快,還是我的巴掌快。”
十失兔歪著頭,啐了一口血痰,鼻孔直冒氣,卻不敢再言語。
秦良玉看他不再開罵,板著臉道:“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老實交代,那就算你一個戴罪立功,等我領軍收復了河套一帶……就奏請我大明天子……”
說著回頭望了一眼李如松。
李如松點點頭。
“任命你為河套一帶的蒙古首領,授予你官印和兵符,重開馬市,恢復交易。”
說到頭來,這群流竄在河套地區的蒙古韃靼人才是此次叛亂的元兇禍首。
本來大明是對他們開放了馬市做交易的。
結果他們對朝廷派去管理馬市的官員不滿,不走正規的投訴渠道,直接把官員和駐守馬市的官兵都給殺了,貨物也都被洗劫一空。
寧夏總兵派哱拜領兵前去平叛,結果哱拜和著力兔一見面。
仗都沒打就達成了共識。
兩眼淚汪汪,蒙古人不打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