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撲進了小院之中,緊隨其后又跟來了一個人,三十來歲上下,也是屠夫一樣的身材,臉已經漲紅成了豬肝色,褲子都沒穿好。
所有人看到后面這人,方才恍然大悟,本來還有幾個人在竊竊私語,也都立刻住嘴了。
原來這個正是哱拜的親兒子,哱承恩。
只見哱承恩張牙舞爪,YIN笑著撲向了那女子,口中還不停的:“跑什么跑?難不成小娘子你還有這特殊癖好?要讓大家伙看著咱們行事?”
說著一邊下手在那女子身上胡亂揉摸著,一面騎在那女子身上狂笑。
看他這架勢,便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欺侮那可憐的女子。
若是擱在平時,秦良玉早就拍案而起,一劍剁了這狗東西了。
可當下這情景,她有更重要的使命在身,聽著那女子聲嘶力竭的的喊叫著。
也只能側過臉去,緊閉雙眼。
那女子仍在拼命掙扎著,而周圍的蒙古人卻都完全聽不見一般,狂吼著,大笑著,還不停的指指點點,仿佛在看一處喜劇。
突然,坐在秦良玉隔桌的一個高瘦漢子按耐不住了,“啪”的一聲拍桌站起。
這漢子二話不說就走近了哱承恩,抬起一腳便把哱承恩這龜孫踹出幾米遠。
整個會場內頓時一片啞然無聲,只有那女子收拾了衣衫,仍在啜泣不已。
“哱承恩,你特娘的別不當人!”
仗義出手之人,乃是寧夏城中的漢軍副總兵,許朝。
只聽副總兵許朝對著坐在主座之上一言不發的劉東旸怒喝道:“劉總兵,咱們當初可是說好了的,只殺巡撫不給蒙古人當狗,當時如果不是那鳥巡撫太不是東西,唉!”
看劉東旸絲毫沒有動容,許朝又看向同為漢人的土文秀一邊,說道:“咱們兄弟在那鳥巡撫底下受窩囊氣,氣不過殺了他,背叛了朝廷,做了反賊,也實在是逼于無奈。可現如今,眼看著這蒙古狗韃子欺辱咱們漢人婦女,難道也是逼于無奈?”
“狗東西,我日你們的祖宗!”許朝說著,又沖著面紅耳赤的哱承恩啐了一口濃痰。
聽到這許朝說完這些話,雖然他也是寧夏之亂的頭幾號逆賊,可秦良玉也免不了暗暗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起碼剛才的這番行徑,這段話,算條漢子!
只聽許朝繼續大喊一聲:“兄弟們……”
然而他的話沒有說完。
就在這時,哱承恩不知道從哪兒拿過了一柄馬刀,背后襲擊,直接一刀刺穿了許朝的胸口。
在場的所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呆了。
一時間竟沒有人能反應過來。
許朝痛苦的轉過身去,難以置信的看著哱承恩,正要說些什么,卻被哱承恩又是一刀。
朝著面門砍下。
許朝沒再說出一句話來,咣當一聲,悶頭倒下。
這時候許朝帶來的部下們才將將從震驚之余反應過來,只見許朝那桌上的許多漢人立刻暴跳如雷。
青筋暴露怒吼道:“殺了這狗韃子!給許大人報仇!”
那邊廂的蒙古人自然也不甘示弱,紛紛亮出兵器。
宴會上的漢蒙兩族人,剛才還談笑風生,不分你我的,頃刻間就又變成了血汗深仇一般,大喊著廝殺了起來。
這劇情轉折的太快,秦良玉先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待她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立刻便摸出了早已藏在桌子底下的寶劍。
劍一出鞘,寒光四溢,電光火石之間,已有兩個蒙古人應聲倒下。
這是遠處傳來“砰!砰!”的兩聲,天上亮出了兩顆彩色彈丸。
看方向,是寧夏城的南熏門一側。
秦良玉知道,這是跟城外大軍約好的大開城門的信號。
看來董一奎已經得手了!
她這時也不再遲疑,飛出一腳,踹翻了酒桌。
旁邊的漢人和蒙古人早已打作一團,看來剛才的和諧氣氛都是虛情假意,這兩邊的人是積怨已久,終于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