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長政等待母里有信回來報信的功夫里,秦良玉已經安排了十幾個人打扮成了倭兵的模樣,另外也有十幾個人打扮成了朝鮮人的模樣。
這十幾套衣服也是從站場上找了半天才找出來的,畢竟大部分足輕的衣服已經被砍得稀巴爛了,一穿上去肯定露餡兒了。
秦良玉給他們兩撥人分別安排了不同的任務,只待到了夜間時分,聽號令開始行動。
這時候,下午出來巡邏的200人隊伍也來到了上午伏擊戰的地方。
這次帶隊的人是黑田一成,他是黑田長政遠房的弟弟。
不過比起哥哥好歹是個智勇的武將來說,這個弟弟其實算是個酒囊飯袋,基本是靠著連襟關系才能混口飯吃。
他自然知道上午出來巡防的母里有信以及200人沒有回去報告,只是他想當然的就認為這伙人出去喝酒了而已。
正月里還要帶人巡防,黑天一成覺得哥哥太小題大做了,但是命令不得不遵從,所以也只能滿懷怨氣的出發了。
不情不愿的的帶著人走了半個多時辰,他早已經想回去了。
太陽一落,正月初六的朝鮮半島山林里,想想就知道有多冷。
“前方出現了路石,把巡邏的道路給堵住了。”一個足輕向黑田一成稟報道。
“路石?”黑天一成有些疑惑。
其實這并不代表什么,從倭軍的角度來看,這類似于破壞了道路的行為,更像是朝鮮義軍所謂,不似正規軍隊的方式。
黑天一成快走兩步,走到路石堆積的地方,向前看了看。
秦良玉等人早已把戰場打掃的差不多了,就是靠上去自己看都不一定能發現這里上午還是戰場,更何況他們這些隔著老遠張望。
找了幾個力氣較大的足輕過來搬開幾塊石頭,發現還有更多巨大的落木壘在前方。
天色愈晚,黑天一成雖然感覺這件事以及母里有信小隊的失蹤同一天發生有些蹊蹺。
可也并未多想。
畢竟朝鮮義軍能成什么氣候?最多就是堵個路之類的。
天寒地凍的,還不如返回城去,沒準兒母里有信已經喝的伶仃大醉回營地了。
擺了擺手,黑天一成發號施令道:“回城!”
接著又搓了搓手,小聲嘀咕了一句:“這鬼地方快凍死我了。”
足輕們自然是興高采烈的迎接這個命令。
回到全州城里,打聽了一下,母里有信竟然沒回來。
而且不止母里有信本人沒回來,他手底下的200人似乎也跟著一起從人間蒸發了。
黑天一成背后一涼,他感覺到了整件事情的吊詭之處。
趕緊跑去找到了哥哥黑田長政,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黑田長政。
黑田長政直接被氣得火冒三丈,猛拍了一下桌子,愣是把面前的茶桌都給拍翻了:“你混蛋!這么重要的情況,你為何不早報?”
黑天一成顫抖著跪拜在地板上,他剛要說些什么,遠處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頓時吸引了屋中兩人的注意力。
黑田長政趕緊起身,循聲望去,只見城門西口處火光四溢,映照著天都要發亮了。
黑田長政呼喚來了自己的侍從,給自己更換盔甲,厭惡的瞅了眼這個無能又懦弱的親戚,真是恨不得現在就扒了他的皮。
“趕緊滾起來!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黑天一成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這邊廂,黑田長政也穿戴好了盔甲。
已經有家臣跑了過來回報了剛才的爆炸事件,說是全州城的一片城墻被炸了。
“什么?”黑田長政已經整備好了盔甲,招了招手,“哪一片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