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完全不在乎這些,而且也沒想過去跟李化龍邀功。
秦良玉巴不得躲起來悶聲發大財呢,如果不是李化龍親自來請,兄弟們一心想戰,她早就推掉這差事了。
即便如此,那也是讓自己的作坊以后開到播州去,進而繼續推廣到整個西南地區為前提條件,自己才愿意帶兵離開忠州,跑這里平叛的。
不過既然心里有疑惑,秦良玉也不打算估計,直接開口問道:“為何要分在下的首級?”
馬千乘伸手在桌子上不停地輕輕扣著,說道:“秦姑娘也是從過軍的,想必也聽說過這是軍中的規矩了!你不知道的么?”
停頓了片刻,馬千乘繼續說道,“朝堂上的諸位官員都是這么想的,倘若你一支孤軍斬獲太多,其他軍馬卻毫無收獲,那豈不是顯得其他均碼十分無能?各家各將枝葉關系盤根錯節,都是一些實力人物,自然不能被稱為無能之輩,在分配首級之事上也自然要有所照顧。將斬獲的首級按照官位大小分配,也是軍中的傳統,并非專門針對你!”
秦良玉倒也不是沒聽過這種事情,可是他之前所在的軍中也確實沒發生過這種情況,只是有所耳聞。
讓她沒想到的是,看似年青一代的馬千乘,并沒有想過要扭轉這些腐朽和黑幕,而是積極主動的融入它。
雖說澄清寰宇一掃陰霾這種想法太幼稚,可是如此年輕便只想著平衡和權術,卻也實在是眼界太低。
隨即,秦良玉又想到了另外一點,原來他剛才如此強硬地讓一眾洞主在大帳中親自道歉,又讓自己站在隊伍前列,給足自己面子,原來是用了一個先抑后揚,最后在這里等著自己呢。
馬千乘是石柱土司,也是綏陽縣功伐戰的正是領導,秦良玉倒也不打算跟他硬剛,她深吸了一口氣,悻悻地問道:“需要在下出讓多少首級?”
馬千乘凝重地表情稍稍緩和,輕聲道:“我看,給你留七百顆,再幫你跟總督大人匯報說攻克桑木關之功勞,剩下的兩千八百七十顆都要讓出去。”
秦良玉眉心一擰,臉上微微變色,正要說話,馬千乘又說到了,“雖然你只留下七百顆人頭,不過你無官無職,又只是帶領著五百余人的隊伍,如今有這七百多顆人頭,那也是赫赫戰功。功勞報上去,我再跟李化龍李總督好好言說一下,保你一個千總不是問題的!”
聽到這些話,秦良玉臉上還是陰晴不定,立在原地仍在思考著。
馬千乘又說道:“秦姑娘,你如此年少,又是女子,如果升遷太快,其實也不能算是好事,必然招惹來過多關注,也隨之而來許多是非。咱們大明朝的言官可是很厲害的。你能一戰得到一個千總的職位,已經足夠引起其他官員的側目了,若再苛求升遷和官位,必然引來其他官員的嫉恨,到時候暗箭難防啊!”
雖然馬千乘羅里吧嗦的說了半天,而且也不是毫無道理,可是秦良玉心里盤算的卻是另外一些事。
她覺得這個買賣還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想了想,秦良玉說道:“將首級分出去也不是不行,不過在下有兩個要求,如果馬土司應允,那就一切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