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與老白已經到達廬州三天,老白統計了下,這三天里海月一共殺了十六人,心中雖過意不去,但海月此舉卻也為他們爭得了些許安寧,至少明面上跟蹤他們的人沒有了。海月與老白喬裝打扮,幾次夜里出行后,也算是融入廬州城了。歇息得差不多后,兩人決定啟程前往下一個地方。走到廬州城邊境之時,老白絮絮叨叨說也不知道去東戎還要多久時,海月抬頭看到前方二十丈處有一所客棧,看起來算是比較高檔的,便前走。
兩人一進門,伙計便迎上來介紹店里的特色菜,又喋喋不休地開始講起最近廬州城不太平,尤其是要防范像他們一樣一男一女結伴出行之人。海月正想讓他閉嘴,抬頭卻看見此人竟跟她已故的大哥長得一模一樣,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的點點滴滴,海月一時失了神。老白見海月似被眼前這跑堂迷住,瞬間醋意大發。
“你這廝也忒啰嗦了,夫人,要不為夫替你宰了他。”說著便要動手。
伙計嚇得連連后退,海月晃過神來,表情不滿道:
“誰是你夫人!”老白做了個“噓”的手勢,隨即小聲與其爭論起來。伙計見二人神神叨叨,自覺怪異,索性不管二人,自個忙去。
彼時天色已晚,二人見狀,便落榻于此。夜里,海月正納悶世間竟有長相如此相似之人時,門外忽有人影略過。海月隨手取下發簪甩出去,發簪如離弦之箭破窗而出,只聽門外一聲慘叫,老白聞聲而至,兩人開門,卻見白天的伙計坐在地上,左手扶右手,哀嚎連連。
海月見掉落于地上的簪子,又見伙計右手食指與中指兩側血肉模糊,便知道簪子被他躲過。奇怪的是,這人接得住她的簪子,卻被簪子擦傷,倒是奇怪。
伙計表情痛苦道:
“女俠好功夫,您這是往死里下狠手啊!這簪子,這速度、這氣力,換作別人,這會怕是腦袋開花了…”
海月見到這張跟他大哥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雖沒給好臉色,但表情也是緩和不少。
“行吧,大半夜的在門外瞎轉悠,不死算你有幾分本事。”
伙計站起來強忍痛苦,嘿嘿直笑。老白不明真相,心中正奇怪換作別人,海月根本不給解釋的機會,又想起白天海月看這廝的眼神就不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又是你這廝,大半夜在我夫人門前徘徊,是想劫財還是劫色?”
說著便要揍他,伙計連連擺手賣笑。
“以二位的功夫,小的哪敢有想法。只是今天聽二位說要去東戎,想問二位需要隨從不,小的也想跟著去東戎,找我那不厚道的老漢。”
海月與老白瞬間警覺起來。
“你什么時候聽到我們說要去東戎的?”
“就在二位快到本店門口時。”
老白驚訝:
“全程我就小聲提過一次東戎,那會離店尚有二十丈,大街吵雜,你這廝又如何聽見我二人說話,莫不是跟蹤我倆到此?”
海月同樣心生疑惑,伙計見二人表情忽變,連忙解釋。
“二位別誤會,小的七歲那年發燒,燒退后五識便遠勝于一般人,這才聽得到二位說話,接得住這位女俠的飛簪。”
海月一把扣住伙計的手腕,見其脈相平穩,任督二脈雖通,體內卻無一絲真氣。又抓起老白的手腕,沒想到老白的更狠,差點連脈搏都摸不著了,只剩一絲真氣在體內游走,十息之間方有一次微弱的跳動。海月轉過頭對老白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習武多年,她自然知道,武功越強,脈搏越慢,老白的脈搏頻次遠不及自己的十分之一,此等境界,怕是已入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