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審判下來,周行覺得從自我心靈建設方面講,收獲頗豐。
他忽然就想到了‘顏狗’,以及引申出的‘人都是視覺動物’這一說法。
眼前又何嘗不是呢?看看這靈氣環繞的仙境美景,看看這因修行有成、可以青春常駐、甚至有一輪自行捏臉機會的高顏值真修,不知不覺間,就覺得內在也是美的,哪怕出了狀況,都愿意多幾分寬容以待之。
“唉,我也是俗!關于這類問題,前世網友早就發出靈魂質問了:開豪車、住凡爾賽、打扮的人五人六的,就一定是好人嗎?”
很快又頗有幾分振作之意的想:“其實都是老咸魚了,不該這般宛如悲春傷秋的文藝青年般矯情的。”
然后打臉的就來了,迎面而來。
“周行,你很得意啊!”
這個世界的一些人文的潛規則,跟周行所知道的地球古代東方的潛規則相似,直呼姓名是很不客氣,甚至很失禮的,一般親昵的都是呼字,不相熟而禮貌的則在字前加個姓。
所以同代同輩叫他周御風那就沒毛病,叫周行這就有找茬嫌疑了。
周行看來人,認識,噬罪閣的一位金丹修士,叫馬保還是什么的來的,他記得當初還為這個名吐槽過‘牛黃馬寶’,當然是暗自嘲諷,當初他是奉行低調的,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去招惹金丹。
但現在么……
不過沒等他有所表示,就有一名之前同樣在觀審人群中當托兒的噬罪閣修士,匆匆上前,對馬保耳語了幾句。
馬保本來是帶著人去抓嫌犯的,嫌犯沒抓到,他回來復命,遠遠就看到周行步子輕松,臉上似笑非笑。知道這應該是脫罪了,頓時就心中來氣。
他雖然跟周行已經有兩年多沒見,但卻記憶深刻,因為周行是少數幾個沒被他拿捏住,一段時間以后細細品,還發現似乎被對方耍了的低階修士。
這次執意要借清洗將周行徹底打翻在地,就有他的份。
而周行心中是有本賬的。
在這本賬中,尤宥對他的恨,算是有幾分情有可原。
他當初為了擺脫玄塵子不是拉起虎皮作威作福嘛。耍流氓自然要像那么回事。尤宥就是其中一個受害者。
當然,尤宥也并不完全無辜。
要是真是那種在惡劣的底層環境中還能堅守己道,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周行反而不會招惹,因為他覺得那樣的人才有一定的機會上演‘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至于尤宥,據說曾是富戶人家的仆人來著。吃殘羹睡柴房,沒有飽睡不時有毒打,要說也確實可憐。但周行以自己的人生閱歷,第一次見尤宥那股勁勁的模樣,就覺得這家伙是那種小性子、動不動覺得全天下誰都對不起他的人,這種人以忍為謀,但很容易走極端,一旦抓住了機會起來,上演小人得志便猖狂戲碼一點都不稀奇。
他不知道是師徒派的那位師兄眼瞎,收了這么個心性并不靠譜的貨色,于是就決定欺負他,加速暴露其本性。
事實證明,他沒有看錯人,但他也知道,嚴格的說,尤宥當時站在懸崖邊,拉一把,推一把,什么都不做,他選擇了推一把,這其實挺不地道的。
刑堂之上,他就已下定決心不再受普世倫德的約束。不過一些原則還是講的。
這尤宥,他當年不地道在先,人家找機會還回來,一報還一報,大家扯平了。
至于刑堂那位被裴宗一聲咳嗽暗示、搞到敢于破壞玉符恒眼的修士,周行猜他早就深陷水深火熱了,是個被裴宗拿的死死的,或早或晚被用掉的衛生紙。
對于這樣一個人的下場,從事敗那一刻,就已決定了。洪宣都可能因一個馭下不嚴的失職考評而吃掛落,更何況那家伙。
而等到他被發現神識天賦高絕,有‘神丹’之稱,他估計,這人不死都不行了。
他剛才從系統那里補了下知識,雖然這個‘神丹’的‘神’字主要是指神識,神識之強,等若金丹修士,是這個詞的正確解釋,但在修真界,一些詞字是非常講究的,因為神仙真的存在,超凡者之言雖不像言咒那般靈驗,卻也超過俗世的眾口鑠金,且涉及一些因果之類的玄妙概念,不能亂說的。
因此‘神丹’哪怕是只是有那么一些些表達‘神異’的恭維意思,也很了不得,甚至說,敢用這個字,本身就很了不得。撐的起格局,如風助火勢,擔不起稱號,似水破堤壩。
既然是這樣的一個背景,‘神丹’格位幾何,也就無需再多言。
那么今天有人坑周閥神丹而周閥不做聲,明天就有人敢宰了周閥宗家嫡系。威懾力一旦不在,再是天驕,在高階眼中,也不過是隨手可摧垮的幼苗。
威懾力是如此的重要,坑周閥神丹是多大的事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