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的正前方,則是整體平坦的巨大山巖平臺,其邊緣陡峭,猶如刀切,尤其是左面,一如手掌的外緣,齊整的很。
這峭壁之外,是蒼翠山谷,與群山隔了十數里之遙。
“這處地形堪稱鬼斧神工,宛如托舉的手掌,為何不是托天峰,反而取名棲霞?”
陸項道:“據說很久以前,這山中有神異之物,每到金烏西墜,遠觀便能見霞光般的光直映天際,因而得名。”
“原來如此。”周行心道:“當年的異寶,恐怕正是后世的禍根……”
一行人的目的地圓光寺,就在這宛如手掌般的平臺上,倚北部四柱峰而建,占地大約劃去巨掌掌心的一半多些。
不過即便如此,規模遠沒有周行預想的那般大。
周行估摸著,頂多也就能住二十多個和尚,也不曉得因為什么就讓陸項那般在意。又是捕快又是邊軍的,興師動眾。
而等到入得寺院,才知這寺里的實際人數,只有十一個,有戒牒的正式僧人,更是只有五名,余下六人都是頭陀、居士,算是比較虔誠的信眾,義務在寺院服務,吃喝修行也在這里。
之所以知曉的這般詳細,是一名僧人將他誤認為是同門,即便他當下就解釋清楚了,這僧人仍舊透著親近,說是他的樣子,讓其想起了一位許久未見的師兄。
周行順著話題再問,才知道感情這圓光寺是玩聯鎖的,光是虞國就大大小小不下三百寺院,正式僧人超過兩萬,都叫圓光寺。
周行摸摸光頭,心說:“以這小廟為例,五個僧人,就有六人伺候,就算一半一半吧,那也是四萬人,寺廟僧產不交稅,不知皇權、只知佛理,天天除了念經就是練功,與重視政治洗腦的軍營何其相似?若連同寺院周邊地區的信眾、以及為其種田的佃戶算上,拉起超十萬人的隊伍問題不大。這可是有信仰的部隊,還有至少兩萬專業能力強的軍官……嘖嘖,換我是虞國官府中人,我也忌憚!”
周行注意到,聶府家丁,只是略歇了片刻,便再次忙碌起來。為法事做準備。
時間已經是巳時末,法事午時三刻準時開啟,還有兩刻左右的時間做準備。
而他這樣的尊客,則未曾分派到事務。
樹蔭下落座,有居士奉上松針茶,山風徐來,飲茶觀景,倒也愜意。
當然,實際上周行并無觀景心情,而是抓緊時間做最后準備,畢竟接下來多半會開戰。
他也留意了一下衛昆。
果然如他所料,這衛昆是個有正主意的,并未將他‘佛法不足,忌諱急進’的警告放在心上,而是急于填補因魔器而造成的虧空。
設身處地的想,他也能體會衛昆既想借魔器之力,又擔心被其拉入深淵那種患得患失的心理。
一直都在煎熬,如今有了辦法,自然是大干快上,強化掌控,哪怕急功近利有大隱患,也是日后的事,屆時再想辦法解決唄。
周行前世也不是沒過過這種拆東補西的日子,對于這類只能顧眼前的思路,把握的還是比較到位的。
衛昆就這么被他算計到了。
大日無相功本身不失為一門正法,可法再正,也架不住邪練。
沒有佛法輔助,便容易被趁虛而入,需要的時候,無相就可以變成地藏相。
畢竟周行這神棍體雖然不能動用多羅幻真,但神識強大的優勢仍在。
午時一刻左右,器物準備停當,各路人員入位。
周行和陸項比較聊的來,之前就湊在一塊兒,此時一同來到圓光寺大殿前的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