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一散,頭臉立刻干癟蠟黃,且汗如油液,光膩膩的滲出一層,人側倒后仰躺,沒了動靜。
“哈哈!咳…咳!”死道人笑聲剛開了個頭,就又嘔血。然后也摔倒在地。
“法師!”兩個道童齊聲悲呼,撲了上去。
眾人看的明白,論藝業本領,是白道人更勝一籌。
但論戰術,卻是死道人以消耗戰笑到了最后。
說實話,對大多數人而言,之前真就是看個熱鬧。
畢竟雙方誰也沒有狼狽到鮮血淋漓,這跟普通人認知中的慘烈概念不符。
但現在,白道人生死不知,死道人也狼狽如此,味道就有了,傻子都看出這兩位有道之人,都是內部崩了個一塌糊涂,最后的一點面皮都撐之不住,才會如此。
然后,人們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周行。
“我?”周行暗自一怔,隨即恍然。
現場如今就屬他看起來最有高人像。
聚靈鏡高懸,強光照下,將個盤坐在空中、法衣法披俱全的大和尚襯托的寶相莊嚴。
由他來主持處理善后事宜,自然是情理之中。
想明白的周行略感嘴苦。
無他,聶璋還沒有從幕后跳到臺前。
“真正的隱患都還沒有爆發,我現在登臺,簡直就是放在火上烤啊!”
正當周行糾結著該如何做,聶云離席而出,他行到場中,對著東席這邊的陸項抱拳施禮:“陸大人,妖邪如今已兩敗俱傷,還請陸大人主持正義。”
周行暗吁口氣,暗忖:“還行,這幕官家伐山破廟的戲接上,也還不錯。”
陸項其實并不想現在登場的,還是有些早,一些問題尚未暴露出來。但現在被聶云當眾逼宮,戰力較強的兩名邪道又已兩敗俱傷,再借故推脫,顯得官府沒擔當,也少了威嚴,于是就打算上了。
可就在這時候,西席又有人按捺不住了。
聶風的妻子蔣氏,突然閃身入場,并且是偷襲式的直攻聶云后心,動作之快,便是周行,都因驚詫了一下而就算要攔截都不趕趟!
然而聶云卻是近乎本能突然錯步轉身,與蔣氏對了一掌。
‘嘭!’蔣氏借力一個后空長翻,直接飄退出數米遠。
聶云也踉蹌退了兩步。
蔣氏厲聲問:“你是誰?聶云去了哪里?”
這一問,人們徹底弄明白了。
聶云是個書生,并不曾習武,可看剛才這接招,分明是習武多年之人面對突襲時的本能反應。
不過,真正撓到吃瓜眾基點的,還是為什么蔣氏會對常年在省城生活的聶云如此熟稔。
畢竟假聶云回府到現在也不過兩三個時辰,表現也不多,就是這樣,仍是被蔣氏看破。
枕邊人能做到這一點,怕也得是老夫老妻才成吧?
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將現場氛圍迅速新狗血劇專場扭轉。
周行卻感到心中一寒,思忖:“聶云不是聶云,那會是誰?”
他意識到,他之前的那些推測,就算不是全盤打翻,也需要推翻一半。因為除了聶璋、聶風、聶小倩,又多了個外跑的魂兒,聶云。
“敢情這姓聶的,全都魂游軀外,沒一個原裝的了,真會玩!”
而聶云則冷著臉罵了句:“你這賤婢,瘋了不成?”
似乎上天已注定,蔣氏才是這次事件的真狄仁杰,聶云這罵話一出,蔣氏頓時指著聶云驚呼:“是你,聶老鬼!”
隔著面紗,周行都仿佛看見了蔣氏在那一剎那的驚悚表情。
脫口而出的‘聶老鬼’稱呼,則讓他品出了非同尋常的仇視。
然后就見西席伺立在主子們身后的幾個家丁、婢女也神色驚恐。
周行明白了,口頭禪、和說話習慣暴露底細,‘你這賤婢’怕是聶璋平日里的常用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