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之間,莫緋拔劍出鞘,與此同時他雙手按住劍柄,劍鋒穩穩地指向身體右側,仿佛將全身重量都壓下來一樣,他將長劍向著那個方向刺了過去。
而就在出劍的同時,莫緋腦子里一瞬之間明悟了些什么——他明白了為什么那個老囚徒讓他練劍術套路了,原來那真的不是無用功。
譬如練習書法,不管一個人將來是如何有成就的書法家,一開始又是有著如何的天資,可當他最開始練習書法的時候,永遠是要從臨摹字帖開始——練劍亦如練字。
恍惚之間抓住了這樣一個道理之后,那么莫緋面臨的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老囚徒給他準備的“字帖”究竟高明不高明,高明的話又有多高明?
長劍稍有阻滯,然后猛然頓住。
覆蓋著武裝色霸氣的手掌如同鐵鉗一樣死死的鉗制住了莫緋的劍鋒,而隨著迪貝拉的手掌越握越緊,鮮血就順著劍尖滴答了下來——武裝色霸氣也不是萬能的,一般人的武裝色的強度與防御力比之鋒利的鐵刃尤有不足。
劍鋒被敵人擋住,莫緋也不覺得意外,但這時候他的心情非常平靜,且在意的事情也不再是戰斗的勝負方面了——這時候,他開始回憶老囚徒教給他的劍術。
緊接著,他手腕一翻,劍鋒止住前刺的沖勁,然后鋒刃翻轉、利刃向上,由下到上刮向了對方的腹腔。
跟剛剛的拳法相比,迪貝拉感覺此時莫緋使用的劍術更為凌厲,仿佛招招致命,然而攻擊與攻擊的銜接卻又顯得極為生澀,少了那么一份圓潤。
好吧,這是非常正常的,一個只會臨帖的人,難道還指望他能作出什么書法來么?
但是漸漸地,隨著戰斗的進行,莫緋的攻擊由最初的生澀變得更為流暢了起來。相對應的,隨著體力的不斷流逝,迪貝拉逐漸變得捉襟見肘了起來。
此時他只感覺莫緋的鋒刃不離自己的腦袋脖子、心臟腹腔,似乎只在貼著自己的皮膚晃悠,稍有不慎就會落個皮開肉綻、血流滿地。
這樣纏斗下去,迪貝拉只會不敗而敗,因為他沒那個體力,且不能冒著暴露的風險拖下去,于是他眼中的兇光反而越來越盛了起來……這人也有所明悟,似乎對面這貨正在拿自己“練兵”。
莫緋也注意到了對方準備赴死一擊的決絕,他努力眨了眨左眼,將面頰上流下的鮮血擠出眼角,隨后他又深吸一口氣。
于是,就在迪貝拉準備“魚死網破”的時候,下一刻,他腳下的冰面猛然之間、在他沒有任何預料的前提下躥升了起來。
巨大的冰柱直刺上空,一瞬之間就將這個人影給撞飛……
真的是……
飛的又高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