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移之時,眾人又坐到了一起。
凌九霄剛剛倒好藥王酒,洪江波就匆匆前來反饋消息:“啟稟公主,啟稟駙馬,國主回訊已至。”
說完,雙手呈上一紙信箋。
信箋乃李朝歌親筆所書,只有寥寥數十字:“來件收悉,孤必妥善處理,保重!另,沈老邪很喜歡你們的禮物,已陷入瘋狂之中。”
字寫得龍飛鳳舞,細看之下赫然是一套高深筆法。
洪江波的兵器,正好是一對判官筆。
李朝歌之意,凌九霄一看便知。
洪江波雖是一地府主,但此刻只是個小小信使,并不知道雙方信件往來所為何事。
看到九公主和凌駙馬皆臉現喜色,再無此前的嚴肅,他也就松了一口氣:終于雨過天晴!
心神放松之后,想法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聞著藥王酒的撲鼻之香,洪江波不由喉結暗自滾動。
凌九霄如今的聽力何等敏銳?
立即察覺到了洪江波心中的訴求。
……
凌九霄是個賞罰分明之人,洪江波傳信有功,自然得賞,沒看到李朝歌都不著痕跡地賞賜了么?
當下不動聲色地取出一壇藥王酒:“勞煩洪府主了,在下別無長物,這壇親手釀造的藥王酒,略表謝意。”
洪江波臉色一喜,不由自由地伸出了雙手,尚未接觸酒壇,又很快縮了回去:“感謝凌駙馬賞賜,只是傳遞訊息是我份內之事,藥王酒如此貴重,豈能…”
凌九霄揮手打斷他的推辭之言:“一斤藥王酒不就是一百兩銀子么?一壇藥王酒五斤,不就是五百兩銀子嗎?何來貴重之說?”
洪江波自嘲地搖搖頭:“五百兩銀子倒是不多,可藥王酒有市無價啊!下官多方求購,硬是一無所獲。”
凌九霄略一思付:“不知洪府主可準備得有釀造藥王酒的藥材?”
洪江波大喜:“東拼西湊地準備了十爐藥材,下官公務在身走不開,打算過些日子讓犬子攜帶藥材前去皇城碰碰運氣的。”
“一爐藥材三十斤藥酒,十爐就是三百斤。一壇五斤,三百斤就是六十壇。”
凌九霄話未說完,酒壇已是擺滿了一地。
看著眼前夢寐以求的藥王酒,而且還是六十壇之多,洪江波兩眼發直,多少年來古井無波的心臟,竟然不爭氣地急跳不休。
……
見洪江波如此失態,靈遠舒服了。
暗付道:“還以為老夫定力不夠呢,這家伙的表現更加不堪!老夫好歹還抵抗了一會,他直接就投降了。藥王酒,當真難以抵抗!”
洪江波雖說有所猜測,但由于幸福來得太突然,仍是不敢置信地問道:“這些酒…”
“藥材拿來,酒你帶走。”
洪江波連忙遞出一空間戒指:“十爐藥材都在其中,請駙馬爺查收!對了,按照您在光國寺釀酒的規矩,下官只能收七成,也就是四十二壇,余下的十八壇請您收回。”
不愧為一方諸侯,頭腦還算清醒。
如果他揣著明白裝糊涂,直接收走了六十壇藥王酒,眾人都會看低于他。
再想獲得藥王酒,恐怕只能出高價了。
……
人,都有功利心。
洪江波雖然是個清官,但仍難例外。
見有好處可拿,洪江波的語氣立即有所改變:不但駙馬后面加綴一個‘爺’字,稱呼也從‘你’變成了‘您’。
很明顯,這就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或者說,他為官不夠圓滑,不懂得溜須拍馬。
又或者,他雖混跡官場多年,但仍未忘記武者本色。喜歡阿諛奉承的武者,都不是真正的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