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俠盜受苦了。”在陳家的刻意散布之下,城中許多輕俠都知道任俠歸來,成群結隊地堵在城門前,就是為了一睹任俠的風采。
“俠盜何曾受苦?”任俠下車彎腰拜謝,起身之后高聲笑道:“今日得諸位如此厚愛,敖兄長更是親自出迎。”
“風光。”任俠豪氣一笑,高聲說道:“風光的很哩。”
“哈哈。”陳敖也是跟著大笑了幾聲,開口說道:“風光就好,風光就好。”
簇擁在車輦邊的人群是越來越多,陳敖三人索性下來車輦,步行往陳府中走去,任俠更是開口感嘆一聲,“闊別一年多,外黃縣還是半點變化都沒有,真好。”
陳府今日更是破例大開中門,任俠還以為是哪位大人物要來到訪,訥訥說道:“敖兄長,貴客要緊,你還是趕緊去陪客人吧。”
“今日哪里有什么客人?”陳敖拉住任俠的手,拖拽著他從中門走入陳府,“今日這中門,是為你這個俠肝義膽的俠盜而開。”
“如何使得,如何使得?”任俠誠惶誠恐,額頭上更是滲出些許虛汗,努力掙扎著要從側門入陳府,卻拗不過陳敖的巨力,只能被他拉進了中門。
“諸位,家主有言,今日陳府有喜,擺流水席。”對于簇擁而來的百姓輕俠,陳耳自然不會忘記了,特意讓家老出來叮囑一聲,“諸位若是家中有什么珍饈,盡管帶來,我們的俠盜最是愛美食了。”
陳府中門大開,而流水席也是一直從陳府擺到了城門口,各類珍饈依次端上桌。而陳耳與黃曦鳳兩人也并未端著架子,在與任俠共飲過一杯酒水之后,便走出陳府,與城中的百姓輕俠同樂。
至于任俠本人,遲疑些許,也跟了上去。不過是扮演了個馬仔的角色,跟在兩人身后端茶倒酒,偶爾也能借機與城中輕俠寒暄幾句。如此一來,既不至于顯得高傲不合群,又不至于搶了陳耳的風頭。
倒不是任俠想要低調,實在是不得不如此。外黃縣最大的豪右是黃氏,縣令是陳耳,而他任俠只不過是陳耳門下的一個門客而已,憑什么可以與陳耳兩人并立?
即便任俠與陳耳錯開也不行,陳大俠前腳剛敬過酒,你后腳就來了,咋的,有想法啊。
任俠深知,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擺對自己的位置。別看自己現在好像威名遠揚,但實際上都是虛名,趁勢而起罷了,等事情平息下來,他也就差不多該被人遺忘了。
現在的他,在陳耳面前,就是個弟弟。
不過,任俠不想喧賓奪主,但是卻有人不愿意了。
武卒軍糧將軍答應給任俠的酒肉法寶,竟然在這個時候送了過來,還是一隊十五人武卒親自押送。
“羞煞任俠了。”任俠連忙彎腰而拜,衣袖耷拉在地上好長一截,此刻卻顧不得那么多了,“為武卒分憂,是每個魏國人的本分。”
“俠盜客氣了,這是將軍答應過的事情,自然不會反悔。”押送酒肉的武卒大笑一聲,撇頭看了一眼城中的流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