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溪水中沐浴,怡然自得的姑娘,似乎這才發覺他們到來,不由像只受驚的兔子,驀然環胸回首。
白皙的臉上泛起一抹緋紅,那一雙無聲的妙目似驚似嗔,羞不可仰,但若對視一眼,猶如觸電一般,情深似海,即使楚風志向早已不在美色和情愛,也不禁心頭大震,幾乎將要撲向那姑娘。
好在他心中淡漠,亦見過海枯石爛,至死不渝的愛情,更為之神傷,心頭僅一縷悸動,便在無聲無息間,歸于平靜。就如三百年前的那個懵懂少年,愛過哭過,撕心裂肺過后,化作此刻的他。
白依依揮手一指,岸邊一身素白色衣裙從溪邊巖石上飛起,同時縱身一躍,一身浸濕,若隱若現的褻衣水汽蒸騰,又復干燥,便在剎那之間套上一身衣裙,飛向一旁花叢,如仙子般飄然而下。
楚風深吸一口氣,看向落在花海,靜默不語的白依依,拱手一禮道,“姑娘可是此間小居的谷主?”
“小女子白依依,兩位公子突然訪至,不知有何要事?”
看著巋然不動,神色如常的楚風,白依依心頭無比震驚,這世間竟還有人能逃過她的「心魅之術」。
要知她功體所演繹得「天魔無相」,雖不具備強大的實力,卻最擅引人心念,想入非非,配以她天生麗質的絕美容貌,無往不利,天下間少有人能夠逃脫她這渾然天成,不露痕跡的至高魅力,往往只需那么驚鴻一眼,便對她言聽計從。
便是心志堅定的正道之士,即使能夠掙脫她這美若天成的心魅,過程也不免心神恍惚,為她所趁。
眼前這個人卻仿佛一塊石頭,不為所動。若說他是靈空圣僧,純陽道真這般人物,她還能夠理解,對于將要入土的那些人而言,有什么能比無上天道更具吸引力,她這心魅之術不過是小把戲罷了。
然而,眼前楚風不過是一個少年,正值是血氣方剛的時日,按理即便修煉上乘武學,能夠勉強抗拒這份深入骨髓的魅力,也不可能全然無動于衷。
楚風看著略微走神的白依依,也未多想,感受到她身上那份虛無縹緲,深不可測的氣息,只當是位在此隱居的高手,聽她詢問來意,便一本正經道,“這位姑娘,你可知那傳說中的「長生訣」?”
“長生訣?這我自然知曉,也知道它就在附近大江。”
白依依眼中閃過一絲釋然,這家伙原來是一個武癡,看一眼旁邊背過身軀的周寅,微微松了一口氣,非她功力不到家,而是藥不對癥,非戰之罪。
雖然楚風他們來得比想象中更快,她今日身批薄紗,在此沐浴,安排過于倉促。但她自問即便是過于倉促,這番布置也含妙手偶得之的無上巧妙。
尤其他們來時,她以背相對,一般人見之莫不生出好奇之心,想要一睹芳容。借著這份迸發的渴望,她便能輕易抓住那一瞬間顯露的心靈間隙,驀然回首間,施展心魅,瞬間闖入他們心神。
宛如一見鐘情,在他們心中幻化最理想的美麗形象,無聲無息的為她俘獲,言聽計從。
一切按理來說,當如她最初所設計的一般,天衣無縫。
豈知這兩人一個性情如石,不為所動。一個心神一震,便在此之前轉過身軀,非禮勿視,從一開始就不給她可乘之機,讓她心魅之術不能盡全。
周寅聽到女子論及「長生訣」,不由一瞬間壓制心靈中的狂風驟雨,轉過身來,“敢問姑娘在此呆了多久?可知那長生訣為何突然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