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葉大哥,咱們真的、非得、真的要這么做嗎?”
一抹刺鼻的血腥味繚繞,一個雙眼無神的男人躺在草地上,張遠手握一把水果刀,冷汗如雨而下。
葉凡靜靜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村民,將他的雙眼用右手輕輕撫平,嘆息道,“我們已經不一樣了!”
“可是殺人這種事情,我們并不是沒有其他的選擇。”
看著那個形似玩偶的村民,刀刺中他的胳膊也沒有任何反應,雙目自被他們商量后,脫離那個他活動的房間,帶到這個小樹林,就變得一絲神采也沒有,連那讓人毛骨悚然的麻木也看不到了。
一切都在指向葉凡的推測完全正確,他根本不是人類。
但是作為一個普通大學生,平生就連殺雞都忍不住生出情緒波動,讓他對著一個生命,將他殺死,甚至很可能剖開他的身體,查看對方身體組織和構成。這種事情他實在是殺伐果斷不起來。
葉凡嗤笑一聲,看了眼漸暗的天色,指著地上村民的胳膊,“你說的沒錯。人的腦袋終究是不是韭菜,割了還能夠長出來。謹慎一點也沒有錯。這樣吧。將他受傷的右臂,整個砍下來看看。”
“我……”
張遠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什么,卻發現已經無言以對。
一股如同跨越第一次斷橋深淵的憤懣,烈火一般涌上心頭,心中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他前所未有的體會到,無論思想上,覺得自己多么無所不能,換做自己絕對可以。但是真的動起手來,冰冷的現實讓他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無盡的戰栗和恐懼,什么也做不了,也想不到了。
葉凡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人和人之間之所以有不同,即使資質一致的人也會有人走得遠,而有人迷失人生的岔道上。這正是器量和視界的差距。
想要變強,獲得保護診視之人的力量,就必須學會一件事情。那就是斬斷一切的覺悟。現在不過是一個傀儡一般的人偶,他怎么可以在這里躊躇不前?
葉凡略帶顫抖的手緊緊握住一把長刀,銹跡下的寒光在刀刃上隱隱閃爍,心中的柔弱逐漸堅定下來。
他輕輕抬起右臂,長刀剛剛舉起,緩緩閉上眼睛。
“真的要這么做嗎?”
張遠開始體會葉凡那句“我們不一樣了”的輕輕嘆息,但還是忍不住站起身來,看向閉上眼睛的葉凡,發出最后一聲勸阻。
他雖然已經意識到,降臨者這個名字不僅是超凡之路,也更是白骨鋪就,伏尸無數的鮮血之路。
但是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亡命之徒,更不想身邊的朋友變成那樣。
他們還沒到那個程度。
雖然他不知道葉凡為何要這么急切,但是有些事情,早一步和晚一步造成的影響是天差地別的,像葉凡這樣逼迫自己做出殘酷的抉擇,在迅速強大自我的同時,也同樣在摧殘自我。
“不,你是無法理解的。這個世界的力量究竟意味著什么,我們先行一步,已經是我們最大的機緣。根本沒有猶豫的資本和成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