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谷白默默坐了一會兒,拉起第四張椅子上的人,一起出去了。
從頭至尾,都沒有看旁邊一眼。
自然沒發現水淼淼也在。
水淼淼低著頭,余光看見他倆出去了,剛要溜,聽見狐貍開口:“異鄉人,你從哪里來?”
房間雖然大,可只有她和狐貍,想也知道,這話是問她的。
懶得再裝,她把茶壺放在地上,走過去,坐在夾谷白剛坐過的椅子上,認真打量狐貍。
身體確實不行了啊。
這毛,一點兒光澤沒有,稀稀拉拉,似乎還有皮膚病。
尾巴細的像麻繩,跟狐貍龐大的身軀根本不匹配。
她在觀察狐貍,同樣,狐貍也在觀察她。
“異鄉人,你身上有大皇兒的氣息。”
水淼淼嘴角抽了抽。
但凡養過貓、養過狗的,身上總會帶著貓狗的味道。
養狐貍也一樣。
更何況夾谷白總是鉆她懷里睡覺,那股兒屬于夾谷白的氣味,洗都洗不掉。
“前幾日,我聽到圣獸訓示。”
狐貍見她不吭聲,自顧自開口:“有異鄉人來到銀月城,可助圣獸飛升極樂。”
水淼淼想了好幾種思路,最后只能得出結論:“吃了我?”
“吉時未到。”
水淼淼都給氣笑了:“哦,敢情吃我還得挑時候?”
狐貍慢慢閉上了眼睛:“出去吧。”
......
水淼淼頂著一頭問號離開了主殿。
實在想不明白,既然要吃她,干嘛還放她出來?
內務總管看見她,激動不已:“謝天謝地,你沒死。”
嗯?
水淼淼立刻明白了。
怪不得皇宮里沒什么人,原來都死了呀。
搞不好都是讓狐貍吃掉的。
水淼淼摘掉帽子扔在地上:“老子不干了!”
“求你!”內務總管死死抓著她的胳膊:“你是頭一個活著走出來的,往后...”
不等他說完,水淼淼一拳將他打暈,看著他從人形,變成了一只灰兔,無力地躺在地上。
想了想,水淼淼揪著他的兩只耳朵,翻墻離開了皇宮。
大街上依舊繁榮。
和水淼淼身后寂靜的皇宮,形成鮮明的對比。
怪不得百姓對皇族沒什么興趣,這一家子恐怕不止吃人,連妖也吃。
問題是,百姓不造反的嗎?
換了水淼淼,如果攤上這樣的皇帝,早就抄家伙干他了,怎么可能容忍他活到現在。
時間已近中午,她卻沒有回客棧,而是去了城外。
綠草茵茵,繁花朵朵,有條小河蜿蜒而下。
水淼淼走到河邊,提著灰兔的兩只后爪,將他腦袋向下放進了河水里。
不過幾秒,灰兔醒了,拼命掙扎起來。
水淼淼將他扔在草地上:“圣獸是什么?”
灰兔剛要化作人形,聽到這個問題,立刻又變成了灰兔,全身劇烈地抖動著,比剛才泡在河水里更夸張。
水淼淼輕輕摸著兔頭:“我們在城外,別怕。”
灰兔眼睛瞪的老大,瘋狂抖動了一會兒,嘴角溢出鮮血,沒氣了。
水淼淼久久不能回神。
她沒想殺他。
只不過問了一句話而已,怎么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