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磊知道分壇當主靜直一直派人監視自己,可事到臨頭卻沒有派一個人來幫忙,分明有著借外人之手除內患的意思。現在天機閣內斗在劉瓊面前一覽無余,也只好老實承認了。
“真人見笑了,我這家丑不怕外揚,天機閣凡間分壇積弊已久,上下都是商賈做派,哪里還有一點修仙人的影子。我這次來天府,有人怕我弄清積弊回山告狀,巴不得我被人打傷趕緊走呢。”
反正都是外人,常磊信口胡謅,一下子把自己說成下山探訪的包青天一般。這個說辭,很對劉瓊胃口。他點點頭,滿意地看著常磊,自認明白了靜直為何不肯出手相助的原因。
再說,這錦官城內豪門貴胄與修仙之士四處耀武揚威,巧取豪奪,弄得民風烏煙瘴氣。劉瓊早已看不慣了,但礙于修仙門派與本地官府間的面子,卻不好總是出手匡正。就說那蕭家滅門一事,若不是這天機閣小師叔到來,哪里有沉冤得雪的可能。
一想到這里,劉瓊伸手遞給常磊一塊小玉牌。
“小友,這是本門發給貴客的憑證,若是哪天覺得貴派門下的茶水不好喝,也可以來靈劍山分壇坐坐。我那兒有幾壺好玉露,正好邊聊邊品。”
常磊收下玉牌,心中暗喜。這算是劉瓊給自己的一個承諾,如果以后惹上麻煩,若是靜直那邊不肯管,自己躲到本地靈劍山分壇也是沒問題的。
“多謝,多謝。”
“沒事,雖然貴派的商賈氣重了些,但貴派掌門的風度還是令人敬仰,當初圍剿鬼眼魔尊,極玄,極真兩任掌門前赴后繼,視死如歸,現任守一掌門更是敢于仗義執言之人。我幫你這點小忙,何足掛齒。”
兩人繼續寒暄了幾句之后,更是有了忘年交的架勢。告別時,常磊還做了個順水人情,將二目道人的解毒藥也給了劉瓊,讓他轉交東川侯府。
等劉瓊告辭之后,常磊這才放心走回岷江仙。有了劉瓊這個本地五大仙門話事人的交情,以后在這錦官城可安穩多了。不過,本地天機閣分壇當縮頭烏龜,著實可惡。看來等安頓完蕭楚子,自己要去會會靜直,讓這老家伙出點血才行。
常磊一路心頭斟酌,然后重回落座,等提起筷子的時候,這才發現這飯桌上的氣氛終于變了。胖仙依舊狼吞虎咽地在吃菜,那盆五香肉丸早就見底。而蕭楚子也放下了滿肚子心事,終于開始吃飯了。
胖仙一邊吃,還一邊抽空安慰著比他沒小幾歲的蕭楚子。
“蕭楚子,你別怕。你現在已經是我們藍翔門下的弟子了,護著你就是掌門和總監的職責,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們頂著。你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吃飯,好好練功。”
蕭楚子聽完胖仙的話,沒說什么。他只是低下頭,大口扒飯,可兩行熱淚卻止不住地涌出,一直滴到碗里。
在顛沛流離了無數個日夜之后,蕭楚子終于在這里又找回了那種心安的感覺。
看著眼前一幕,常磊突然有了不小的成就感。這胖仙總算有了一點掌門的樣子,而那蕭楚子應該會成為一名出色的好弟子。
常磊這一高興,原本那些索然無味的飯菜,此刻似乎也聞著有些香氣了。他安然坐下,替蕭楚子夾了幾口菜,然后和胖仙一起,品味剩下的菜肴。
這一次,再無人打擾,常磊一行安然用完飯,然后心滿意足的返回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