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脈最東有一條河,名叫黑水河。
顧名思義,此河蜿蜒曲折,渾濁不堪,污似墨水,可謂是昆侖的一股黑流。
在此河之旁,設了水牢,專門用來關押十惡不赦的罪者。這些罪者大多都是一些禍害人間的妖魔,他們常年被囚禁在這里,暗無天日,遭受著黑水河浸泡的蝕骨之痛。
自從玄都一事結束后,銀蛇硯雪就被關在了這水牢之中。
是水牢之中第一位修為過了千年的妖物,所以身上禁錮她的封印與鎖鏈無數。她每每掙脫,整座水牢都會為之顫動。
她日日夜夜凄厲嚎叫之聲,惹得整座水牢一起怨聲哉氣,動蕩不安,周遭弟子每每聽到水牢之中傳來的眾生哀鳴之聲,都心中不適,不得安寧。
掌門渡秋打算派疏桐去水牢走一遭,托她將那上古神器永寂鐘扣壓在銀蛇身上,讓她沉睡個一兩百年,消停消停,還昆侖一片清靜。
疏桐自然是應承了下來,她手托永寂鐘,帶著貼身弟子弦思來到了水牢之處。
此時的水牢比以往更加怨氣騰騰,四周魔氣妖氣圍繞籠罩,皆是尸體腐爛腥臭之味,令人呼吸難耐,透不過氣來。
疏桐聽著水牢之中發出了凄厲哀鳴之聲,只覺得冒火心煩。恨不得一個個將它們的嘴堵上。
“閉嘴,都被關在這里了還不安分。誰再喊我就將它頭朝下浸泡在這黑水河之中!”
疏桐拔劍怒斥,周遭妖物被她口中“倒掛黑河水”的懲罰嚇得頓時安靜了不少。
她帶著弦思走入水牢最深之處,才看到了被關押的銀蛇硯雪。
硯雪下半身為蛇身,浸泡在那黑水河之中,接受著蝕骨之痛。上半身被無數條鎖鏈禁錮著,她渾身血污,頭發臟亂的緊緊貼在臉頰之上,就在這樣一個枯死狀態的下,她依然目光冷徹,面帶一抹詭異的微笑。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有能耐,非要刷什么存在感,一張嘴惹得昆侖上上下下都不得安寧。”
疏桐微微皺眸,視作泥土一般的眼神看向硯雪。
硯雪冷哼一聲,說道:“你們昆侖憑什么抓我?一群假情假意假正經之士。在這里關押的很多妖族并無殺孽之罪,便要被你們一輩子困在這黑水河之中。”
疏桐不屑至極,她言:“你們生來就是天性邪惡,滿身罪孽,若不關押你們,這世間可還有太平可言!”
硯雪狠狠抓住鎖鏈,說道:“你們別自作聰明了,真以為將天下安危掌握于手了?你還不知,你們昆侖出了個妖神后人吧?”
“你莫要張口胡言。”疏桐將劍抵在她的下巴之上,寒氣逼人。
硯雪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說道:“那日我在醉竹軒施法害人,就是你們昆侖那兩位阻止了我。你可知,那女人使得是什么劍?”
疏桐知道她說的是司挽與溫瑄二人:“別賣關子,快說。”
“御虛劍。御虛劍,是妖神鳳天夙月的佩劍。御虛護主,她若不是妖神后人,御虛怎可為她所用?”
硯雪語畢,疏桐震驚,她只覺得這銀蛇是在胡言亂語。
“看你的樣子并不相信。你大可以測試一下。”
硯雪開始進行她最擅長的計量,便是利用人的仇恨去蠱惑人心。
“你只需想辦法取兩滴妖神之血,滴在你們昆侖的神物之上,若是妖氣顯露,那必定妖神后人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