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玉頓時來了興趣。能讓阮小公子放火又入魔,那是怎樣一個女子。
她想聽,可阮禾卻是不想再說下去了。
“能救我出去嗎。”這明明是一句請求的話,卻被阮禾說得有幾分威嚴之感。
挽玉笑了:“憑什么。”
阮禾道:“救我出去,我此生為你效命。”
以阮禾目前的實力,加入司妖閣,必是錦上添花的。挽玉思慮片刻,道:“如何救你?”
阮禾淡淡一笑,若雪融化般清透:“毀了這座廟。你的實力足以。看到我腳上的鎖鏈了嗎,它連著那座破廟,它一刻不斷,我一刻沒有自由。”
挽玉道:“我還有一個條件,黑禾山以后所有的資源,為我司妖閣一派所用。你能替我做到嗎?”
阮禾眸中閃過一抹亮色,他道:“黑禾山,我的地盤,以后也會是司妖閣的地盤。”
交易水到渠成。
挽玉點頭。她深吸了一口氣,道:“都后退些,以免傷到你們。”
司妖閣的弟子們一個個乖乖的往后站了些,都想一睹閣主娘娘的風采。
挽玉凝神閉氣,緩緩發動著妖神之力。此時的妖神之力,已是第四層的巔峰期,將天炸個大窟窿是沒有問題的。
她手持簌離,已是箭在弦上,蓄勢待發。待神力聚集完畢那一刻,她朝著破廟一揮,頃刻間,山脈震動,地裂三分,破廟被崩塌瓦解。
阮禾腳上的鎖鏈隨著破廟坍塌,也一起斷裂了。
“閣主娘娘太厲害了。”
歲歲忍不住帶頭拍手叫好,弟子們被他煽動,都紛紛隨著一起夸贊。
阮禾重獲自由。他眼里沒有多少欣喜之情,只是淡淡朝挽玉鞠了個躬,說了聲:“謝謝。”他定定的看著面前的桀驁少女,那眸中不懼天地的傲氣,比他還要狂妄一些。
“你修得是魔道?”
挽玉問道。
阮禾抬頭,斜看夕陽早已染紅了大片天,他說道:“我修的是心魔。編織出一個個幻境,創造出你們心中的心魔。”
挽玉走到他的身邊,說:“那你的心魔是什么。”
阮禾指著自己,說道:“我罪孽深重,現在的我就是我自己的心魔,我將一輩子困在這副軀殼之中。真正的我,已經死了。那個小男孩,時不時會從我身體里跑出來,他可能是我唯一僅存的良知罷。”
這話聽起來有些難懂,挽玉卻悟出了一股無奈和悲戚之感。
那個哭泣無助,右腿受傷的小男孩,或許是他內心唯一柔軟存在的象征罷。落入地獄的人,怎能不沾染一絲黑暗。也怎么能不渴望自由。
阮禾從懷里掏出一個紅瓶藥膏,是挽玉之前給他的那瓶。
“你知道嗎,路過廟里的人,除了你們,都被我殺死了。他們都不曾幫助過我。”
他的表情決絕,已是容不下世間萬物。他嘆息,沉吟:“明明是大好的一生,終究是過得荒唐了。”
挽玉看著四周遍地的殘尸白骨,不禁后怕。她明白了,阮禾,是個瘋子。
若她沒有善心大發給他那瓶藥膏,他是否會對她與弟子們下死手。
她自是可以應對,只是司妖閣的弟子們是否能逃出生夭就說不定了。
挽玉冷不丁的回頭朝弟子們說了一句:“好妖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