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弈秋也沒閑下來。
宮中根本無人在他的吃食里下毒,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個傻子,誰愿意在傻子身上浪費功夫?
是他在自己吃食里下毒,算準了皇帝知曉此事定會在尋出謀害淑貴妃的真兇前將他送出宮去,以防他遭遇不測。
昭都,皇帝最倚重的大臣唯有顧崢一人。
穆弈秋在昭都布下的眼線日日緊盯太子府的動靜,當他們將晚青與穆修齊和離,自顧折返母家去的事告訴了穆弈秋后,他就覺得這女人不簡單。
穆修齊是極好面子之人,他怎會允許一女子騎在自己頭上?
晚青能在他面前底氣這般足,大抵是手上捏住了他的把柄。
所以給自己投毒,欺騙皇帝,再順水推舟的入住顧家,皆是穆弈秋下的一盤棋罷了。
而這盤棋局中他唯一想解開的謎題,便落在了晚青身上。
三更天,顧府上下皆以沉眠。
披著墨黑濃稠的夜色,穆弈秋潛入了晚青房中。
房內很暗,唯有皎月透過菱窗的格孔灑下棱角分明的柔光。
那些碎了的光不偏不倚掃在晚青的榻頭,映在她的面上。
她美得似一塊無瑕的玉,五官的精致宛如工匠悉心打磨出的佳品一般,如紗月光令她的皮膚白得可以透出瀲滟水波來。
穆弈秋睨了一會兒,有些晃神。
正事要緊!
他墊著腳尖,開始在房間內摩挲起來。
晚青的居房算是東三間里最大的一間,目之所及,屜子柜子不計其數,能藏東西的地方繁多。
找了一會兒,除了琳瑯滿目的首飾與錦羅密織的衣衫外,半分線索也沒有。
他不敢發出動靜,自然手腳很輕。這樣找下去,恐怕天光也搜不完一半。
細想想,她若當真拿捏了穆修齊的把柄,必是貼身收著才算最妥帖。
穆弈秋眼尾帶著幾分玩味打量著晚青,心里默念了一句‘多有得罪’后徑直向她走去。
他瞥一眼晚青疊放整齊放在床尾的衣服思量起來:
哪兒有人就寢會將衣服疊成一個個正方塊放在自己腳底下?
她如此做,定有貓膩!
指不定自己要尋的東西就在那堆疊放整齊的衣服里頭收著,又是放在她腳底,旁人若挪動稍有不慎便會將她驚醒。
穆修齊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邁著自信的步伐走到床尾,小心翼翼拎起晚青的衣服。
先是氅衣、再是內襯、而后是云褲,這些衣物搜遍空無一物,比穆弈秋的臉還干凈。
能看的衣服都看完了,穆弈秋的目光最后定在了晚青的赤色鴛鴦肚兜上。(對,孫答應同款)
此刻他內心掙扎著:
這拿吧,他一個大男人去搜女人的肚兜實在有些......有失體統;
不拿吧,說不準太子的‘罪證’就被藏在其中。
再三斟酌后,穆弈秋把心一橫,終將自己那雙‘罪惡’的手伸向了肚兜。
可他還沒搜呢,晚青突然翻了個身,嚇得他轉過身去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