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青回府的時候正巧撞上要離府的顧景為。
他今日算得上盛裝打扮,舉手投足間每一處都彰顯貴氣體面。
“午膳時候,哥趕著去哪兒?”
顧景為在她臉頰上捏了一把,故作神秘道:“不告訴你。”
看顧景為樂得像個孩子,晚青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此時此刻的夏春天尚未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她卻親手結果了她的性命。
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是目的偉大不代表可以行為卑鄙。
她看一眼自己被木棍壓得有些發紅的掌心,略含幾分負罪感地輕嘆了一句,“抱歉。”
是說給顧景為,也是說給夏春天。
可這一切的源頭都在穆弈秋身上。
回到房間里的晚青暗下絕心,為了保住自己的家人,保住自己的命,她必須得對穆弈秋下手。
無論他給予過自己什么好,都是他手邊棋局精心布置的一顆棋子罷了。
狼的溫柔,又怎么會給到本該是他獵物的羊羔身上?
穆弈秋的謀算再精密,也算不到自己精心編排的劇本會出現驚天bug。
他在賭沒有人知道他裝瘋賣傻,也自負自己的智商足以操控全局。
如果沒有晚青的出現,一切都顯得是那樣順風順水。
而晚青想要扳倒他,讓這個**oss徹底從世界上消失,原也不需要費力。
她閉上房門,書信一封,并未署名。
信箋的內容,是向皇帝告發穆弈秋的真實身份,以及他裝瘋賣傻背地里謀劃奪取大昭江山的野心。
自古君王多疑,晚青將昭帝和淑貴妃相知相識相許的過程寫得詳盡,昭帝多少會生出疑竇。
滴血驗親之下,穆弈秋的身份便再隱瞞不住。
棋盤都被晚青給炸了,他還悠哉悠哉的下哪兒門子棋?
這時,聽見門外傳來穆弈秋的聲音,晚青將信箋放在暖座的軟墊底下,不動聲色取過一本繪卷翻了起來。
穆弈秋對著晚青永遠都掛著他那副標志性的笑臉,“晚晚!我去游街,聽相士說今天夜里會有流星!咱們一起去看吧。”
若說之前晚青對穆弈秋尚算有些好感,可現在,當她知道夏春天老早就是穆弈秋安排在自己兄長身邊的一枚棋子,他老早就開始算計顧家后,那僅存的好感也消失的蕩然無存。
明日。明日一早顧崢上朝的時候,她親手所書的那封信箋就會夾在顧崢的奏折里承給昭帝。
換句話說,明日就是她親手送**oss領盒飯的日子。
想到這些,她甚至連在穆弈秋面前裝都懶得裝下去,板著臉說道:“你喜歡看自己去看,我沒那功夫。”
“哦......”穆弈秋有些失望,耷拉著腦袋坐在晚青面前,“那晚晚不去,我也不去了。”
“你愛去不去,與我何干?”晚青白他一眼,自顧翻著手邊的書。
穆弈秋默默須臾,起身像個猴子一樣上躥下跳,往晚青眼皮子跟前湊。
晚青左閃,他亦左跟。晚青右躲,他便向右跑。
“你有病嗎?”晚青撂下繪卷瞪著穆弈秋,“你盯著我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