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言語,只有賀氏緩聲向劉氏發問,“你細說說,怎么回事?”
劉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爬到賀氏腳底下,死死拉扯著她寢衣淡紫色的裙擺,“便是那日,見過大夫人之后的事兒。我與瀟盼大吵了一架,她負氣而走,我氣糊涂了也沒去追她!我以為她一時片刻消氣了就會回來,可曾想......”她捂著嘴,哭得連說話聲都變得模糊起來,“她就再也沒有回來......”
賀氏表情漸變凝重,輕聲同顧崢道:“老爺,瞧她哭成這樣,應沒有假。瀟盼一個女兒家孤身闖出去,她自幼沒受過苦,遇見個什么地痞流氓的,如何脫身?”
小玉氏將劉氏從冰冷的地面上攙扶而起,揚絹擦拭著她眼角的淚,“快別哭了,連著血脈到底是一家人,咱們怎么會袖手旁觀?”說著看一眼面色波瀾無驚的佘太君,用幾分懇求的語氣說道:“老太君,還是派人去尋一尋吧。”
院子里動靜鬧大些,連睡覺雷打不動的顧景為也被吵醒。
他耷拉著惺忪睡眼來到庭院,聽晚青與他細說原委后慵懶伸了個懶腰,“大妹機靈著呢,誰能把她擒去?二姨娘多慮了。”
他和晚青是一樣的性子,直來直往,有什么話都掛在嘴邊。
不過由著他怎么說,顧瀟盼到底是顧家長女,就這么平白無故的失蹤,怎么也得將她給尋出來。
佘太君算是妥協,不痛不癢說了一句,“那就派人去尋一尋,她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丟的也是顧家的臉面。”
這一日,昭都大街小巷都可見顧府親衛、家丁的身影。
他們走街串巷,遍訪各個角落打探著顧瀟盼的下落。
劉氏沒有留在府上,她去尋了從前與她相好的那些富家夫人,求她們幫著忙一起尋女兒下落。
而昔日風光抵不過墻倒眾人推,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經被顧崢趕出府,一個無名無分又無錢財傍身的刻薄婦人,哪里還會有朋友?
行在熙攘的街道上,身旁無一人可倚,這是這么些年來,劉氏第一次感到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絕望。
她邊走邊哭,更多的是心里對自己的埋怨責怪。
她細想一番那日賀氏與她說過的話。
哪里有她這樣惡毒的母親?竟然把女兒好端端的給教成了這樣。
若非她一再嬌慣,溺愛,她母女怎會被趕出顧府?顧瀟盼又怎會負氣而去沒了下落?
錦衣玉食的生活不好嗎?非要作死......
尋了整一日,夕陽西沉時分才打聽出了動靜。
眾人齊聚正殿,聽家丁說有人見到顧瀟盼似是被公主府的人給帶走了。
除了顧崢外,人皆詫異,想不明白一向與長公主毫無交集的顧瀟盼為何會被她給帶走。
然而這些疑問還沒有問出口,家丁來報,公主府的掌事在外求見。
他入內后帶著幾分狡黠的笑,朗聲沖顧崢說道:“顧大人,如今您家大小姐正在公主府做客。長公主好吃好喝伺候著,您不必擔心。長公主交代,想問顧大人討一珍寶把玩兩日,若顧大人肯抬愛,長公主必八抬大轎送大小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