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青牽起她的手,“姐姐覺得沒錯,又不是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我如何會覺得姐姐錯了?姐姐和我都是獨立的人,雖然連著親緣血脈,但彼此人格獨立,不該相互干涉。我只希望姐姐能過得開心些,旁的事,只要姐姐認準的,我不會攔著。”
顧舒然頷首,沒再說什么。
有時候開心和活下去相比,自然是后者重要。
她必得先好好兒活著,才能去追求那些更高層次的精神享受。
今日內務府送來的幾盆夜來香是不示意養在殿外的,故而顧舒然將她們挪進了自己房中。
當晚,朝陽宮那邊并沒有動靜。姐妹二人早早洗漱,同榻而眠,閑聊趣事。
后半夜的時候睡意來襲,于朦朧中,睡在榻外側的晚青覺得臉上冰冰涼涼的,像是有什么東西落在了臉上。
她下意識抓了一把,卻抓到了一根麻繩粗細的冰涼繩子。
那繩子,似乎還在扭動!
她下意識將那東西撥弄到地上,驚悸坐起身。
借助幽亮月光,晚青目光觸及底下,嚇得渾身發麻,幾乎昏厥。
繡毯之上,數條灰花斑斕的蛇盤踞其上,嘶嘶地吐著猩紅的信子,在地上扭曲搖擺不定。
她搖醒了顧舒然,而后大聲向門外呼救,自己雖然懼怕,但依舊死死護在顧舒然身前。
她用被衾擋在二人身前,又用枕頭砸向蛇群,“荷洛!李印!挑了燈進來!哪里來的這些臟東西?”
顧舒然嚇得尖叫連連,這才惹來已經歇下的奴才們主意。
因著天漸漸熱起來,寢殿的門和窗在入睡時并沒有合上。
可宮里哪里會有這么多的蛇,且都聚攏在顧舒然的房間里?
李印最先沖進來,在看到地上的那些蛇后驚呼道:“二位小主莫要離榻!這是蝮蛇,有毒的!”
自然有毒。
這擺明就是有人想要顧舒然的命,怎會放些無毒的蛇?
晚青定下心神,吩咐隨后趕來的荷洛道:“我房中有避寒的雄黃酒,和水拿來噴在這些臟東西上!”
宮里上下忙活起來,雄黃水潑了滿地,那些蝮蛇的行動也漸漸遲緩下來。
李印這才敢帶著內監入內,取了個長挑子將那些蝮蛇一條一條收進麻袋里。
驚魂未定的顧舒然低俯在榻上,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青兒!這......我從未見過這樣多的蛇......”
誰又見過呢?
今夜若非晚青與顧舒然同屋而眠,又僥幸沒有被已經爬上了榻的毒蛇咬傷。
否則喚作顧舒然一人獨住,她慌亂之下極有可能激怒那些毒蛇,落個玉損消香的下場。
無來由的,宮里哪來這么多毒蛇?
即便是有人暗害投放,毒蛇又怎會全都爬到顧舒然的房間里?
晚青環顧四下,目光盯在了放在角落的那幾盆夜來香。
這幾盆花今日才移到顧舒然房中,怪事就來了,不得不讓晚青起疑。
她吩咐荷洛走一趟太醫院,將當值的太醫尋來,不要聲張此事。
太醫來得不算慢。
來時顧舒然仍心有余悸,見到燭影晃一下都覺得是那蛇群又尋了回來。
她一直緊緊攥著晚青的手,好在有她在,自己才能略微安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