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昭都鬧出了稀罕事。
西城門起了沖突,見了血光,嚇得附近的百姓們四下流竄,惶惶不安。
昭都共有西、南、北四處城門,其中南、北二門士兵把手最嚴,而西門相較另外兩門而言把手的軍衛要少一些。
自收復西絕后,昭都安寧了許久,守城門的士兵多半也變得散漫。
誰也沒有料到,不知道從哪里殺出來了三百異軍,竟磨刀霍霍朝著西門就攻了過來。
守門的侍衛不敵,死傷數十,將領大駭,忙將此事報給了固城大將軍顏容。
顏容聞聽此事,親率固城軍迎戰,將異軍擊退。
雖說異軍并未得逞,但向來警惕的他擔心這不過是賊人的試探,之后還會有更大的計謀。
他托人將此事告知穆修齊,穆修齊肚子里沒貨,聽說有人可能要打大昭的主意,他人就亂了。
“不成不成,快去將此事告訴鳳帝,再把固城大將軍給朕傳入宮中,朕要和他們一同商量對此。”
穆修齊急得原地踱步,伺候在他身旁的秦祿進言道:“今日是當年鳳帝嫁去西絕國的日子,皇上您忘了,每年這日,鳳帝都會去玉佛寺請住持辦一場法事,超度西絕死于戰役的百姓。今年南繡姑娘也......”秦祿嘆了一聲,無奈道:“只怕鳳帝一時半會不得完事。”
“西絕西絕,她腦子里除了有西絕還有什么?”穆修齊暴躁道:“如今人都打上門來了,她還要坐視不理嗎?朕不管她在何處,你即刻派人去把她給朕尋回來!”
“是,是。”秦祿躬身應著穆修齊的話,卻并沒有挪動步子,“皇上,奴才私心里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穆修齊白了他一眼,沒訓斥也沒應和。
秦祿兀自道:“敢問皇上,此刻將鳳帝喚回來有何用?守城出兵,調兵遣將,排兵布陣的是固城大將軍,鳳帝身為女子,兵事又懂幾何?”
“你什么意思?”
“奴才是覺得,出了這事兒才好,這事兒正是皇上在朝臣面前立威信的時候。您想啊,這事兒您不知會鳳帝,自己和固城大將軍將它給解決了,朝臣們會怎么說?”秦祿停一停,給穆修齊片刻反應的時間,繼續道:“反之,若是鳳帝回來了。以她的性子,她必定將所有的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豈不是......”
秦祿的話戛然而止,穆修齊定立原地思忖了須臾,露出一記不明深意的笑,“她既然喜歡祭拜西絕亡魂,便莫要叨擾她了。去,將顏容給朕傳進宮來。”
一個時辰后,顏容入了朝陽宮,向穆修齊細述了他對此事的看法及部署。
這事兒來的突兀,也不知是何勢力派來的兵衛,意欲何為?
若是要攻打昭都,那么些個蚊子腿還不夠看的。
若是要刺探敵情,他們又顯得過于明目張膽。
穆修齊極力想要在顏容面前表現自己的才干,逼逼叨叨說了一堆沒用的廢話。
沒說完一個分析,還要問顏容怎么看。
顏容都聽困了,他還能怎么看?
看你是個傻逼?
最終,穆修齊做出了一個明智的決定:那便是所有的事兒都聽從顏容的安排,將權力下放給他,讓他放心大膽的去做。
聽穆修齊嘮叨了一整日,秦祿送他離宮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一路上,秦祿有的沒的與顏容搭著話。朝臣離宮本該從華側道而行,繞過三清殿,從順暢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