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嗎?”顧舒然回眸,眼底的驚異籠出了一層薄薄的霧靄蔓上來,“他不是說他只離宮三日便回來?好端端的怎就死了?我腹中孩兒該怎么辦?我又當如何自處?”
眼見顧舒然的情緒激動起來,晚青緊緊將她抱住,“姐姐你別怕,總有應對的法子。你有孕這段時日他來見過你幾次?只顧著和旁人歡愉渾將你拋卻腦后,這樣的男人死了,不值得你難過。”
“我不是為他難過。”顧舒然護在小腹前的手攥成了拳,“可孩子總是無辜的。他不能沒有父親......”
相勸了顧舒然一會兒,好容易穩住了她的心緒,皇后身旁的青黛入擷芳宮傳話,說皇后吩咐眾嬪妃齊齊往鳳鸞宮去。
姐妹二人相伴到了鳳鸞宮,還沒進門,就被里面呼天搶地的哭喪聲嚇住了。
那些發自肺腑的嚎啕哭聲,令鳳鸞宮上空披上了一層陰翳。
甫一入內,哭得最兇的當屬純妃。
她素面朝天兩行清淚如斷水流,捶胸頓足哭得險些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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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嬪妃也都悲痛不已。
皇后靠在鳳椅的把手上,已經哭干了淚。
“本宮不信,本宮不信皇上就這么去了!沒見到皇上遺軀之前,你們不準哭!”
她失了往日的端莊,近乎是以咆哮的語氣沖眾嬪妃嘶吼著。
“是鳳帝傳回來的話,如何會有假?”
“皇上驟然崩逝,咱們該怎么辦?嬪妾還年輕,嬪妾不想住進冷宮,或是被擇去尼姑庵。”
“皇上無后嗣,去的突然,要何人繼承帝位?”
七嘴八舌的議論,最后將眾人的目光都引到了顧舒然的肚子上。
純妃指著她的小腹,帶著哭腔嘲諷道:“你便盼著一舉得難,變成了千尊萬貴的皇太后了!你真是好福氣!大大的好福氣!”
純妃這話說得難聽,但卻在理上。
且如今宮中的情況可比先帝那時要復雜多了。穆修齊駕崩,但穆婉逸還活著。大昭這攤靜水能被攪和成什么樣,誰心里也沒數。
穆修齊的尸身是晌午時分被運回宮中的,皇后只瞧了一眼他凄慘死相便昏厥過去。
余下的嬪妃惶恐不安,穆婉逸倒沒搭理她們,只吩咐顧舒然道:“皇上驟然崩逝實在讓人難以接受。所有人都能傷心,可你不能。你肚子里的是皇上的唯一的皇嗣,大昭的天下便要靠你來維系了。盼著你一朝得子,皇上后繼有人。若是誕下個女兒,真令本宮頭疼。”
晚青冷眼瞧她裝逼,心里明鏡似的。
顧舒然這一胎無論男女,都不會影響穆婉逸做她想做的事。
純妃戰戰兢兢發問,“鳳帝,如今該怎辦?皇上駕崩,我們又當何去何從?”
“都是女人,年紀也差不多,本宮明白你們的苦處,不會為難你等。”穆婉逸目光漾過眾人,沉聲道:“你們還住在原來的宮室,伺候過皇上的嬪妃,本宮總會妥善安置你等。”
說著,目光凝在了晚青身上,“至于沒伺候過皇上的,等下收拾了行禮,住區水月寺吧。”
水月寺,便是昭都的尼姑庵。
穆婉逸這是要專門將晚青與顧舒然分開,一方面毀了晚青,一方面更好的操控顧舒然。
晚青自然不愿,強辯道:“鳳帝看著嬪妾作甚?嬪妾是被皇上翻過牌子的。”
“翻牌子讓你去朝陽宮作甚?聽你唱曲弄舞嗎?本宮問過照顧你身子的太醫,你尚是處子之身,皇上根本就沒碰過你。”
一語落,滿殿震驚。
晚青厲色相對穆婉逸,沒有絲毫服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