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碰的東西。
除了那摻入了誒鬼之子的熱水,舞舞還能碰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若是昨日自己用那熱水洗了臉,那今日紅腫起泡的就會是自己的臉。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是瘋了嗎?
即便小玉氏曾經做出過那么多讓人不可理喻的事兒,顧舒然還是不愿相信她能做出這種讓自己的毀容的事兒來。
直到,她將那瓶玫瑰汁子帶入了理親王府,讓德高望重的郎中瞧過之后,她徹底陷入了絕望之中。
“這汁子里頭添了分量極重的灼液,下藥那人恐怕只是想傷著使用者的皮膚,讓皮膚紅腫潰爛。但所下的分量實在太過,若當真添了這東西在熱水里,藥效揮發更甚,說不定......說不定會灼瞎了眼,吸入鼻腔也會傷了氣道,搞不好,是會丟掉性命的......”
郎中走后,顧舒然坐在暖座上癡愣了許久。
穆佩勛一直抱著她,安慰她,讓她看開些。
可怎么看開?
她甚至都搞不清楚,小玉氏到底是為了要毀掉她的容貌,還是根本就想要了她的命。
穆佩勛貼著顧舒然的耳畔說道:“我喜歡你,與容貌無關。只要是你,怎樣我都喜歡。”
顧舒然回握住他的手,聲音低弱道:“你知道,我的右手為何會如此嗎?”
“知道。”穆佩勛點了點頭,眼神疼惜地看著顧舒然的右手,“當日你為了護五弟周全,以身犯險替五弟試針,才會導致這場意外的發生。”
原來在所有人眼中,自己當日那無奈的舉動都被套上了菩薩般舍己度人的光環。
可是顧舒然不想隱瞞穆佩勛。
她將昔日小玉氏如何逼迫自己試針,又是如何耽誤了自己治療的事兒全部告訴了穆佩勛。
穆佩勛聽罷神色復雜,他即心疼,又震驚。
這世上如何會有母親如此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
可雖然震驚,但他此刻也不能說出、做出刺激顧舒然的話來。
“昔日你娘或許是做錯了,但她如果知道結果會導致你失去一只手,她一定會后悔那日的決定的。”
“是嗎?那今日這事兒又如何說?那灼液是她自己親手添入我日日都用的玫瑰汁子里面的,而且分量還那樣重,她不知道結果嗎?她知道結果,還這么做了,她想干什么?”
顧舒然停一停,神色灰敗到了極致,“是想讓我死嗎?是想要了我的命嗎?我這個女兒于她而言,就這么丟她的人,讓她忍受不了嗎?”
穆佩勛無法回答顧舒然這樣犀利的連問。
他只能勸她想開些,這個世界再糟糕,總有他做自己堅實的后盾。
“若不然咱們不要再等了,明日我便去向你提親,將你接來我府上同住?”
顧舒然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應下。
她心里也是怕的,她也怕自己的過往會連累到穆佩勛,也怕自己會以愛之名傷害到他。
“再緩一緩吧,等我能重新接受自己的那日,我再將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給你,可好?”
穆佩勛不語,清淺頷首,與她額頭深吻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