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被狼咬了,他們只知道去治療傷口讓傷口愈合,卻并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破傷風和狂犬病兩種致死率即便是在現代也接近百分之百的疾病。
穆弈秋傷口破潰的面積如此之大,萬一感染了什么惡疾,身在古代如何能醫?
晚青再三追問,卻無人肯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何事。
入夜,她只得拉著荷洛‘強行逼供’,“你老實告訴我!他究竟怎么了?”
荷洛支支吾吾,略有幾分膽怯,“奴婢也不是太清楚,老爺這幾日回府都耷拉個面孔,好似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樣。有一次我聽見他跟大夫人說,皇上自回宮后就一直昏迷著未曾醒來,太醫院的太醫全部都守在朝陽宮,如今還是沒有起色。”
聽到這,晚青心亂如麻,再也無法淡定去面對。
她發瘋似的敲開了顧崢的房門,“爹!我要入宮!我要去見弈秋!”
顧崢短嘆一聲,無奈搖頭,“見了又能如何?皇上如今那樣......只怕是......”
四更天,顧崢帶晚青入了宮。
晚青從前是皇貴妃,即便離宮后,合宮上下也無人不知她在穆弈秋心里的地位。
故而她出入皇城,是無人敢攔的。
她奔入朝陽宮,果然見一眾太醫在外殿候著。
晚青急切問詢太醫穆弈秋的情況,太醫面色憂愁,只是搖頭,“尋不出并由來,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但是高熱不退,人也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
“我可否入內去看看皇上?”
太醫頷首應下,晚青便獨自入了內寢。
寢殿內,光線迷蒙,燃著紅燭。
淡淡的龍涎香氣味縈繞不散,那本是一股能令人安心的味道,如今卻嗅得晚青愈發忐忑。
此刻,穆弈秋就躺在他的龍榻上。
緊閉雙眼,面容憔悴,嘴唇因為久未飲水而皸裂起皮。
晚青只看了一眼,眼眶便紅了。
她快步跑到穆弈秋窗前,在他胸口上輕輕捶打了兩下,“你起來!”
無人回應,穆弈秋的呼吸十分微弱,微弱到幾不可聞。
第一次,晚青覺得內心慌亂無比,愈發無助。
“你別睡了!你不是說你要哄我回來嗎?你還沒哄好我呢,你怎么能安心的睡著?”
“穆弈秋!你給我起來!你要是再不起來,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晚青幾乎是沖榻上昏迷的穆弈秋吼出了這幾句話,夾雜著哽咽哭腔,令人聞之心碎。
“為什么啊!你為什么這么傻!有病嗎?”晚青半跪在穆弈秋的榻前,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身體微微抽搐,“我都說了我不要你了!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你還理我干嘛?你走遠點不就好了!你干嘛要天天纏著我啊?你不纏著我,怎么會變成今天這樣?”
“穆弈秋!你就是誠心的!你就是誠心要我欠了你的,要我欠了你一輩子!”
“你醒一醒好不好?大不了我不跟你鬧了,我答應你,我回宮,我一直都跟你在一起。我一直都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淚水決堤,晚青的眼淚打濕了穆弈秋的寢衣,氤氳出一大片水漬。
“那你別騙我。”
嗯?
這聲音是......
晚青驀然抬首,于婆娑淚眼中,望見了穆弈秋偏轉過頭,沖她露出的那抹明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