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晚青便在顧舒然的目送下將周芷蘭帶入了自己的寢殿。
目睹這一切的顧舒然,從一開始佯裝的凄楚模樣,驟然變了滿面的春風得意。
周芷蘭跟在晚青身后戰戰兢兢入了寢殿,她的眼淚依舊不住落下。
晚青正坐在暖座上,將自己腰間別著的手絹遞給她,“眼淚擦擦,快別哭了。”
“皇后娘娘,臣婦再也不敢了......”
“你很喜歡四王爺?”晚青話鋒一轉問道。
周芷蘭雙手不自然地拽扯著自己的花邊裙擺,抿唇重重頷首。
晚青繼續道:“喜歡一個人,便很難忍受他身邊有旁人的存在。為人者,無論男女,皆是有嫉妒心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你卻不能因為自己有嫉妒心,就妨害他人,是不是?”
“臣婦......”周芷蘭本想辯解說她沒有,可是有什么用呢?
晚青如今是皇后,那么皇后就是顧舒然的妹妹。
這世上幫理不幫親的事兒終究是少數,她如何能指望自己說出實情后晚青可以相信她?
所以最終滿腹的委屈,都化作了一句‘知道了’。
“今日我不會罰你,可你也得記著,往后回了王府,踏踏實實的過好自己的日子,明白嗎?”
周芷蘭默聲頷首,晚青便從自己的妝臺屜子里取出了一支金鑲玉鴛鴦發釵遞給她,“這東西是個小巧,是從前我第一次嫁入宮中去的時候,祖母送給我的。那日你和四王爺成婚,我并未送你什么禮。如今我嫁給了皇上,你我之間便多了一層親戚關系,這禮便當是我補給你的。你試試看,合不合心意。”
周芷蘭懵了。
她接過發釵,簪在了發髻上,對鏡自照,怯懦懦地點頭,“皇后娘娘賞賜,自然是好的。”
“喜歡就好。”晚青打了個哈欠,佯裝困意來襲,“回席吧,這釵你帶著,別辜負了我的一番心意。”
周芷蘭再三謝恩,而后緩步退去。
她走后,荷洛端著煮好的醒酒湯折返回來。
她在門外聽見了這一切,于是與晚青嘀咕,“小姐,剛才我出去的時候,我見到......”
“你見到二姐她自己摔倒在地上,然后誣陷給了周氏,對不對?”
荷洛一臉錯愕,“小姐又沒出門,是怎見到的?”
晚青無奈一笑,“我眼睛沒瞎,誰是誰非即便沒親眼目睹,眼角眉梢那些做作的表情看在眼里,猜也能猜到。”
“那小姐為何還要訓斥周姑娘?”
“訓斥她,是要給二姐面子。方才我賞賜給她的那枚金釵你瞧見了嗎?那算是我最喜歡的首飾之一,我給了她,她帶回去,等下二姐瞧見了,自是我什么都不用說,她也明白了。”
荷洛恍然大悟,“小姐的意思,是要二小姐自己想清楚這里頭的意思,讓她收斂些,好好跟四王爺過日子?”
晚青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語氣略顯疲憊,“她到底是我的二姐,我能怎么做?只盼著她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別再跟周氏計較就是了。”
她看一眼熱氣騰騰的醒酒湯,又吩咐荷洛道:“去取個暖爐來在殿中煨著,等下弈秋起來了若是覺得口渴,便趁他迷迷糊糊之際把這醒酒湯給他灌下去。他就是小毛病多,嫌棄醒酒湯難喝偏與我作對,像個孩子一樣......”
雖然字里行間的話都是在抱怨,但這份抱怨,卻是在晚青含著笑的前提下說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