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鬧出這么大的事兒,平王應當不依不饒才對。但榮氏的死法太過詭異,便難覓真兇。
在榮氏不遠處死了的那個弄蛇老者被人認出是咬死榮氏的那條蝮蛇的主人,可老者已經被人滅口,想要查明究竟是誰讓他做下這事兒的便沒了線索。
這件事平王本來可以進宮問穆弈秋討個說法,讓他替自己尋出真兇來。
然而他和平王妃的關系并非外界所說那樣融洽,老夫少妻的,本就有許多矛盾,她死了,平王只有惱怒,卻并無傷心。
所以這件事也就這般不了了之了。
時光荏苒,不知不覺間周芷蘭已經被囚禁了十日,今日是該她解禁的時候。
便是在周芷蘭解禁的這一日,穆佩勛并未來顧舒然房中陪她入睡。
他意料之中的去了周芷蘭房中與她翻云覆雨,昔日的責備已然煙消云散。
也不知是不是穆佩勛跟周芷蘭說了什么,這廝第二日竟跑到自己房中來與她道歉。
顧舒然知道她嘴上如此說,心里必定是恨毒了自己。她已經知道了是自己要了她腹中孩兒性命,說不準她也會想著發自要奪了自己腹中孩兒的性命。
顧舒然才不怕,也壓根沒想著提防周芷蘭。
這個孩子她原本就不想要,如果周芷蘭真的作死害她,那么正好給了顧舒然一個可以將她一擊斃命的機會。
“姐姐這一胎王爺極其看重,姐姐可一定要注意著身子,千萬莫要和妹妹一樣,是個福薄的,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我自會如此,不必你操心。”顧舒然眉眼一飛,瞥了周芷蘭一眼,“王爺與你說了那事沒有?”
周芷蘭點頭,“說了。三日后是家婦祭拜王爺生母告恩的日子,王爺說了,要妹妹陪著姐姐一并去。”
“你若不想去也不必勉強自己,反正我也不愿見著你在我面前晃悠。”
“姐姐說的是哪里話?妹妹怎會撂下姐姐一人前往?自要侍奉在側,左右相伴,才可安心。”
顧舒然輕蔑一笑,“呵呵,但愿你當真可以安下你那顆懷揣著鬼胎的心。”
到了祭祖告恩的這一日,顧舒然與周芷蘭早早就從王府動身,往南山關墳去了。
這一路上二人雖然同乘轎輦,但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到了關墳,按著流程祭拜完了之后,顧舒然覺得乏累想要打道回府,周芷蘭卻道:“前面就是大蘭隱寺,妹妹想去祭拜一下佛祖,姐姐可要同往?”
顧舒然從不信鬼神之說,本是不想和周芷蘭同往的。
但她轉念一想,周芷蘭越是叫她,就越有可能盤算了什么要妨害她的心思。
自己何不給她這個機會成全她?看她能使出什么幺蛾子來傷著自己腹中胎兒。
故而她索性點頭應下。
二人入了大蘭隱寺,此地人生人海頗為熱鬧,周芷蘭想要在此地下手怕是也沒那個機會。
她與顧舒然一并祭拜完了佛祖后,又去求了簽。
而后她拿著簽文喜滋滋的來尋顧舒然,“姐姐,你瞧。”
顧舒然瞥了一眼她手中的上上簽,冷笑譏諷道:“若是一紙簽文便能定了你的運數,你大可日日在王府里躺著什么也不做,看老天爺能給你幾分面子,對你有多照拂。”
“這簽,是給姐姐求的。”周芷蘭不以為然,開始念起了簽文,“鵲雙歸,帶月抱枝頭。人相偎,撰得一好字。這好字左為女右為男,簽文的意思是說,姐姐這一胎定雙喜而至,恐怕是龍鳳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