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卻不知道,她此刻哭得越絕望,顧舒然心底的那份沒來由的歡愉便越甚。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也是你心頭一直以來的疑問。你腹中的孩子,之所以會中毒而亡,是因為我日日見著你的時候,身上都涂抹了可以讓你滑胎的香粉。你愛用香,自己房中也焚香甚重,所以你自然聞不出來。我日日在你面前晃悠,你便是腹中懷了個鐵疙瘩,它也得掉出來。”
提及自己那可憐的孩子,母性使然,周芷蘭由脆弱霎時變為憤恨。她掌嘴想要去咬顧舒然的手,卻受了顧舒然一記耳光。
“知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事兒嗎?”
周芷蘭不語,眼眶含淚,眸光狠厲瞪著顧舒然。
‘啪’
又是一記耳光。
“我告訴你,是想讓你知道個清楚明白。等下見著你那孩兒的時候,也好給他解釋清楚,讓他明明白白的做鬼。”
知道自己不可能從這個瘋女人手底下逃脫,周芷蘭扯著嗓子開始謾罵,“顧舒然!你這個賤人!你這個廢人!我告訴你!你今日即便殺了我,我也會變成厲鬼,生生世世的纏著你!你的所作所為老天爺都看著呢!你不得好死!!”
顧舒然非但沒有被周芷蘭這句嘶吼嚇到,反倒被她給逗笑了。
“老天爺看著呢?”顧舒然抬頭看了一眼碧藍的天,不屑一笑,“它是個瞎子,它能看到什么?且你做人的時候都被我耍的團團轉,做了鬼,你以為我會怕你嗎?不過也好,你有這念想,等下死的時候心里也就沒那么怕了。”
顧舒然站端身姿,沖周芷蘭歪頭一笑,“那么,今天午夜,我便在我的寢殿里候著你,你可一定要來啊。”
她聽一聽,笑意更甚,“我們,不見不散。”
話落,和著周芷蘭撕心裂肺的謾罵詛咒聲,顧舒然命人將她押到懸崖邊,自己親手將她推了下去。
將人退下去后,顧舒然淡定回身,吩咐家奴道:“你二人從前是我救回來養在府上的,日后幫我辦事,少不了給你二人的利好。明白了嗎?”
家奴齊聲道:“奴才愿衷心不二小姐,永無異心!”
顧舒然滿意頷首,而后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雪白如緞的左手臂。
她將左手臂探入懸崖邊的帶刺花草上,用力刮擦。
花草上的倒刺將她的皮膚劃破許多口子,滲出了血。可她并不覺得痛,反倒咧嘴狂笑不止。
后來,當她的手臂血肉模糊之后,她才趴在了懸崖邊上,用力擠出了幾滴眼淚,聲音哽咽道:“你說,我為什么就沒有抓住我那親愛的妹妹呢?”
她嘆息一聲,吩咐家奴道:“你們退下吧,等下王府的人尋來,自會帶我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