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舒然對她的死打擊頗大,若非她幫顧舒然叫來了穆佩勛,她二人可能都不會死。
她為什么沒有聽明白顧舒然最后話里的意思?
她說她要見穆佩勛最后一面,晚青應該想到她要做什么的,她本應該有能力阻止這一切。
正悵然之際,菱窗處有了響動。
她抬眸瞄了一眼,見是穆弈秋裝作動作笨拙,正從菱窗外向里翻。
晚青忍不住輕笑了一記,“你還忘不了你當傻子時候的愛好?”
穆弈秋單手撐著窗沿,一躍而入,“晚晚笑了。”
他湊到晚青身邊,輕輕撫摸著她的額發,“眼睛這么腫,這幾日怕都沒睡好覺吧?”
晚青身體稍稍一傾,靠在了穆弈秋的懷中,“像你說的,你不在身邊,我怎么睡得著?”
穆弈秋輕輕拍打著晚青的后背,像是在哄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乖,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的。”
這一句話,便夠了。
也只有這樣依偎在穆弈秋的懷中,晚青才能感覺到無比的安心。
她問穆弈秋,“四王爺是你的兄長,是先帝眾皇子中與你關系最親昵的,他死了,你卻連看都不去看一眼?”
穆弈秋冷著聲音道:“人都死了,我去看一眼,他能活過來嗎?”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晚青面前表現出他對他的兄弟姐妹的不在乎。
也不只是兄弟姐妹。除了他的生母淑貴妃以外,穆弈秋好似從未在乎過他的親族,連先帝他也不曾去墳前看望過幾次。
只是這樣的好奇,晚青一直壓在心底,不肯問出來。
這之中怎會沒有隱情?
若是沒有隱情,那穆弈秋為何從五歲的時候就要開始裝傻充愣?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的人的秘密這一生都不想提及,提及了就是落在心口的傷疤。
所以晚青從不會問。
她就這么靠在穆弈秋的懷里,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很輕。
輕到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氣力,連話都說不出口。
她從未有過這種無力感,仿佛這具身體不再屬于自己。
她能聽見穆弈秋在她耳邊不停說著哄慰她的話,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可她卻無法回應,甚至連動都動不了一下。
不過好在,這樣的感覺只持續了不到片刻,她就恢復了神智。
穆弈秋捧著她的臉頰,神情凝望著她的眼眸。
晚青笑著問他,“傻子,你看什么呢?”
穆弈秋道:“看我媳婦為什么會這么好看。”
晚青頓了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沒過腦子問了一句,“若我并不是我,若這具皮囊也不是我的,若我本只是一個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女子,你還會如此喜歡我嗎?”
穆弈秋不假思索道:“世上好容顏的女子從不缺,可晚晚只有一個。只要你還是你,無論如何,我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