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述)
打我有記憶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我不像是這個家里的一份子。
或者說,我不像是爹的親生女兒。
從娘搬去了清雅居后,我們的日子就開始變得‘清貧’起來。
說來也是諷刺,昭都誰人不識顧家?而偏是我,身在顧家,卻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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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雅居,衣食住行都得自己擔待著,不單單是我,娘也是如此。
我問過她很多次,她是爹的妾室,劉氏也是爹的妾室,為什么她非要委屈自己過這樣的生活。
她說,爹曾經救過她母家滿門的性命,于她有恩,所以她要報答爹。
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了,我來這個家,和娘一樣,都是來報恩的。
既然是來報恩的,就不該是這個家里的一份子。
所以我對誰都帶著一份尊敬。哪怕是比我年歲還小些的晚青。
我曾在許多個夜里聽見過娘偷偷哭泣,也曾見到過劉氏平白無故的來尋娘的麻煩。
這些,她都忍了下來。
所以,當劉氏的女兒顧瀟盼來尋我麻煩的時候,我也只有忍。
自幼,娘對我的教導都很嚴苛。
琴棋書畫,我需得樣樣精通。
不是會,是精通。
精通也就意味著我必須得下苦功夫去學這些東西。
一旦出錯,換來的便是娘的動輒打罵。
我哭著問她,為什么顧瀟盼和顧晚青就能無憂無慮的生活,而我卻必須要學這些我根本不喜歡的東西。
她回答我,她說在這個家,我只有做得比所有人都好,付出的比所有人都多,我才能獲得長輩的疼愛。
又或者,只有如此,我日后才能尋得一好人家,徹底脫離顧家,離開我不喜歡的生活。
我信了娘的話,所以我再沒有因為要學習這些技能而掉過一滴淚。
那時候,我還并不知道。原來她口中所謂的讓我能嫁得好人家,其實也是想讓我嫁得好人家后,再回來幫襯自己的母家。
我活的像一個工具,像一個只被用來討好別人的工具。
但在顧府的前半生,我并沒有想過要脫離出這個環境,要活出我自己。
我一直以為,現在的我,本該就是我原有的樣子。
雖然顧瀟盼時常尋我的麻煩,劉氏也從不給我好眼色看,但爹和祖母,倒也不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凡得了好東西,先想著晚青,總也落不下我的一份。
而我與晚青,漸漸地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我想,如果后來不是穆弈秋住在了府上,不是因為娘讓我救他,而毀掉了我的一只手,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變成最終那副令人討厭的模樣吧?
在娘逼迫我試針救穆弈秋性命之后,在后遺癥發作我的右手失去知覺之后,有很多次,我都想過結束自己的性命。
家人都勸我,他們會說很多安慰人心的話,但是那些話,卻暖不了我已經冷掉的心。
這是我第一次對這個家感到絕望,第一次,這么迫切的想要逃離這里
我不知道能去哪里,總之,去哪里都好。
那天,穆修齊來府上求娶晚青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論說容貌,我雖然不及晚青那樣出挑,但總也是昭都有名的美人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