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娘急忙擦干凈臉上的淚水,拿出一枚金箔包裹的藥丸,撕開外面的金箔,將里面藥香撲鼻的丸子捻碎了,渡入那人的口中。
藥屑化開,順著津液流入腹中。
秀姑娘抱著的那名妖人終于恢復了一些精神,睜開了眼睛看她。
一見到她的面容,那妖人瞳孔驀然放大,不敢置信地抓緊了她的手臂,嘴巴一張一合地想說些什么,可惜舌頭被人割了,發出啊啊啊啊一連串意味不明的氣音。
那人說不出話,急得流下眼淚來,打濕了臉頰上染著血跡的絨毛。
秀姑娘見他這副慘狀,再也忍不住,全然不顧他臉上血污骯臟,將自己干凈的面龐貼著他的面頰,嗚嗚咽咽地抽泣起來。
妖人聽到她的痛哭聲,反倒停止了流淚,顫巍巍地抬起手,無力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鬢發,眼睛里流露出悲傷而愛憐的目光。
“齊哥兒,你怎么、怎么成了這個樣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秀姑娘哽咽地道。
那妖人回答不上來她的話,只是無言地用自己的臉緊貼著她的臉,搖了搖頭。
“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認得出你來。”
“齊哥兒,你受苦了,今夜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咳,不好意思,容我插一句。”
一道溫和含笑的聲音從她的上方傳來,打斷了這一對苦情人的依依愛語。
“誰!”秀姑娘猛然一驚,急忙抬頭去看。
碧華撐著房梁,輕飄飄地從上面躍下來,落地無聲。
她身上穿的還是秀姑娘親手所制的青衫,秀姑娘怎么會認不出來。
“姑娘怎么會在這里?”秀姑娘震驚過后,眼中不禁起了戒備與懷疑。
“秀姑娘,你一個人打算怎么救他出去?你就算把牢頭和你同伴打暈了,外面還看守著一群獄卒和公差呢。”
“即便你武功高強,這情況亦難免驚動他人,府衙里還住著那位胡道長,你確定你能斗得過他?”
秀姑娘不答,警惕地盯著碧華,質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和你一樣,也是擅闖城獄大牢之人,總歸不是胡道長那一方的,我好奇這些妖人長什么樣,便過來瞧一瞧,沒想到竟能看到這一幕。”
“能說說這是怎么一回事么?”
碧華心中已然有些猜測,不過還是需要秀姑娘來證實。
秀姑娘則滿心疑慮,不知道她的目的,因而猶豫著要不要說出真話。
城獄大牢豈是這么好闖的?若不是自己仗著今日聲名大躁,那位李夫人和元小姐有求于她,半哄半騙地求她們帶自己來,也不可能這么輕易地進入獄中探監。